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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愿意接受他的任何制裁。
何缈抬起低垂的眼,还是决定从最普通的问候开始。她看着他,迟到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上次匆匆一面,也没说上一句话。
这句故人旧辞,总归是要说的。
她也不求他回一句样的,所以很快就接了一句:“我在这实习,刚听到你在楼上直播,特意上来看看。”
“特意?”他眼皮掀了掀,嘴角嘲讽地一勾,“的确是特意。”
他从兜里摸手机,用指纹解了锁,又在屏幕上滑了几,然后屏幕朝前,往何缈的方向一送:“想请我吃饭?”
何缈看了眼他递到眼前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她昨晚给他发的微信消息。
他很快把手机收了回去。
眼尖如何缈,只刚刚一眼,她就不经意瞥见了他给己的备注——何缈。
她想起高中两人在一起那会,陈斜三天两头给她换备注,老婆、媳妇、宝贝、宝宝、小爱、小甜心……何缈被他腻味得脸躁,陈斜却觉得倍有情趣,还不要脸地把她给他的备注改成了“男朋友”。
回忆在脑海里飞速闪现。
何缈及时将这些驱逐脑海,但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说的话便忘了斟酌:“你看到微信了啊?”
这话变相在问:你既然看到了消息,为什不回呢?
问完她就后悔了。
何缈啊何缈,你真是太蠢了。
这有什好问的?
人凭什要回啊?
她赶紧给己找补:“谢谢你和你事救了我奶奶,请顿饭是必须的。”
“不用。”陈斜绕过她,“工作而已。”
何缈跟上他。
他本就腿长,走得还快,何缈几乎跟在他屁股后头小跑。
两人先后进了电梯。
电梯里无人。
何缈看着电梯壁上映照他的样子,眼眶莫名有点发酸。她在心里呼一气,想了想,还是不愿错过跟他说话的机会。
她垂眼又抬眼,手指在衣服摆上揪了又松开:“陈斜,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三个
字。”她声音很低,带着毫不掩饰的责和愧意,“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做错了就得说。所以,对不起。”
她张了张,似乎还要说话,被陈斜冷淡地打断:“闭嘴。”
何缈并不打算闭,仍准备继续。突然电梯停在了某一层,门开了,有人进来。她也不好再开,只沉默着,直到电梯至一楼。
一电梯,陈斜大跨步往外走。
何缈继续小跑跟上。
她边跑边说:“以前那种不好的想法,我一直都在努力克服,我觉得我打败了。这次我回淮西,就是——”
这会他已经走到了电视台的大厅外,不那容易引人注目。
“就是什?”陈斜停脚步,转过身忍无忍地打断她,“捡回被你扔掉的垃圾?”
何缈意识想反驳,但她没有陈斜快,他紧接道:“我是不是问过你,要不要赌?你当时怎回我的?”
何缈哑无言。
六年前的那个夏天,日头高挂的那个上午,年把满满当当的尊与骄傲揉碎了,把己放到尘埃里,拨了那个电话,他问她要不要赌他记她一辈子。
她说不赌。
她不仅把他最后的那点骄傲和尊碾得粉碎,她也没有给己留一点余地。
“何缈,”他盯着她,眼神冷冰冰的,平时在人前的嘻嘻哈哈、吊郎当此刻完全见不着踪影,整个人就跟被冰淬了一遍似的,“我还留在原地,只是因为我正好在这里、我想要在这里而已。”
他上身略略前倾,靠近了她一点,逼视她的眼睛:“不是为了做那种别人一转身就随随便便吃上的回头草。”
说完,他举步往前,走向停车位。
何缈在原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飞快地跑过去。陈斜已经上了驾驶座,点了火。
何缈拍了拍车窗,陈斜摁开窗按扭。
他没说话,也没看她,一副“有屁赶紧放”的拽比样。
何缈看着他的侧脸,咽了咽水,说:“陈斜,我想问你,既然你这讨厌我,那为什要让我送你来呢?”
她问完后,就耐心地看着他,等着他回。
陈斜从仪表台的储物
格里拿一副墨镜,往己高挺的鼻梁上一架,然后才扭头看向何缈:“你是不是想见我?”
何缈愣了愣,诚实道:“是。”
“是不是想请我吃饭?”
何缈有些不解他是什意思,但依旧坦诚地点头:“是。”
“是不是想重新追回我?”
她意识发“啊”的一声,整个人呆了呆,想了想还是没否认:“是。”
“那不就对了?”他扯了扯嘴角,一丝嘲意溢于言表,“就是要让你知道什叫‘求而不得’。”
“……”
何缈眨了眨眼,吸收完这句话,还是问:“那饭呢?你吃不吃?”
陈斜皱了皱眉。
何缈趁机说:“跟我一起吃饭,不就多一次机会让我感受什是‘求而不得’吗?”
“啪!”陈斜拍关窗按钮。
在车窗彻底关严前,留一句:“欠着。”
他说欠着,那就欠着,何缈每天都在微信上问他一遍,什时候让她把这顿饭还上。
但陈斜从来不回她。
她也不着急,耐心不减地保持着每日一问。
没几天,就到了她跟着林乃正去淮西市公安局做采访的日子。
他提前已经知道了这天淮西市公安局要进行反抢劫实战演习,而且演习的总指挥就是刘天彪,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另择时日,反倒觉得这会是很不错的剪辑素材,放到采访正片中,还挺有意义的。
何缈跟着林乃正到的时候,还比较早,离局里正式上班还有十来分钟。
不过刘天彪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