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里头旁人倒比他还重要。
覃时打水来,搁外头敲门,“掌印,属下送温水来了。”
他说送进来罢。
覃时端着铜盆进来,拧了帕子递给他,禀道:“主子,廷牧公公说话就到,先遣了小黄门来通话,说是官家找您。”
他接过帕子擦擦手,嗯一声。
官家这时候叫他进宫,指定是因着早朝时候大殿上那些谏臣的话。
允淑接过他净手的帕子放水里去,折回来问他,“官家这时候叫你进宫做什么的?这天都黑了,再过个把时辰宫里就要落宵禁。”
“是早朝的时候,官家宣了道旨意,叫底下的那堆老古板坐不住了,才退朝,就倚老卖老在乾和殿长跪不起,叫官家收回成命。”他冷笑一声,“稀罕呢,身为谏臣,平日里就没说过一句称意的话,混天撩日在谏院当值,一堆人全都是摆设,官家是圣明君主,要他们多嘴多舌什么?个个眼盲心瞎的固守陈规,是该敲打敲打才是。”
“到底是老臣子了,你过去也不要太下他们脸子,说两句罢了,犯不上去把谏院也得罪了。”
允淑担心他去往谏院一站,再打起来,谏院那帮老头子听说个个固执己见不懂开化,守着开国刑典容不得官家丁点激越。
也不知道官家这是又挑衅了那个律法典籍,叫谏院的老臣子都跪乾和殿了。
他说成,“我晓得分寸,你放宽心就是。”
见他答应了,允淑总算松口气。
冤家宜解不宜结,朝廷里头恨他的官儿多了去,别回头再和谏院结了梁子,那都是口若悬河的言官,随便给他使绊子穿小鞋,就如洪水猛兽,还是能避之则避之最好。
入了夜天就凉,她四下看看,问覃时,“府上可有厚些挡风的衣裳?去取一件来,给大监大人带上,我瞧着下凉了。”
覃时说有,转而就出去拿衣裳去了。
她送冯玄畅出了府门,同廷牧打个照面,廷牧巴巴跑过来给她呵腰,小声道:“大姑,往后你可得把自己个儿护结实了,这样挡刀的事儿,一回就成了,身家性命可不是系于您自己身上,廷牧也记挂着呢。”
她猛点头,“廷牧你忧心了,回头我给你做双鞋罢。”
廷牧给她吓一跳,“别别别了,奴才不缺鞋。”连连躬身跟着冯玄畅上了马车。
他擦擦冷汗,想起来小七把允淑做的那双麻履,哆哆嗦嗦捧掌印跟前的场景,又流了一滴汗下来。
冯玄畅摸他额头,沉思片刻,开口道:“廷牧,你很热啊?”
廷牧摇头摇的脸直抽,“奴才不热,一点都不热。”话说回来,他就是个个低贱命,日子过舒坦了就浑身不自在,哪天主子不调侃他两句,他就觉得少点什么,得了话儿,他踏实了,谄笑的往冯玄畅跟前挨巴,“主子,您回来了,是不是让奴才撤下来?奴才想着,官家跟前也不缺人伺候,奴才还是想跟着您打打下手的。”
他掖手,“且先继续伺候着,下月再回来罢,府上也是得有人张罗事情,旁人我用着不顺手,没你周到。”
廷牧开心了。
他日夜盼着能早些回来冯玄畅跟前当差,他主子同官家不一样,平日里虽总是打趣他,可心里是真正拿他做心腹。在官家跟前伺候,他就得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官家夸他一句他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还不如他主子骂他来的舒坦。
允淑送走了人,肚子有些饿,拉着奈奈问可还有什么好吃的。
奈奈回说,“亏了奴婢在下午的时候,做了些牛肉条,想着平日里用来做打打牙祭的吃食解闷儿,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允淑听有牛肉条吃,乐不可支,灶房的锅坏了,也是等不着小厨房还能呈上来什么像样的吃食,先吃着牛肉条罢垫垫肚子。
回了屋,她让覃时跑腿儿去青绮门要桌席面打包回来,抱着牛肉条窝在小圆桌边吃边看书册子。
牛肉条做的好吃,她吃的带劲了,合上书道:“奈奈,你去叫鹿和公主和长生一起过来吃罢,二姐姐今儿又不在府上么?”
奈奈说是,“大姑娘搬回关雎小住了,这几日都没回,带了府上伺候的几个丫头,今儿奴婢叫人去关雎给大姑娘递话了,明儿来府上同主子一并过去御清斋掌柜那里瞧铺面。”
她答应着,“哦,她搬回原本住的宅子也好,在我这里她也是拘谨。”
奈奈笑了笑,“主子您心里可定是忧心着大姑娘的,怕她在关雎日子难,您甭忧心的,奴婢亲送大姑娘回去的,关雎的下人和粗使婆子,都是沈大人从外头重添置的,大姑娘委屈不着。”
“那就好。”允淑嚼着牛肉条,直夸奈奈手艺好,“你是怎么做的这样有嚼劲的?赶明儿你教教我怎么做的。”
奈奈又塞给她一包,拍拍手,“奴婢去请鹿和公主和长生姑娘去。”
把鹿和公主和长生请了来,覃时也从青绮门打包回来了席面。
把各样菜色往桌上一摆,也没什么主仆身份的计较,海吃海喝一顿,鹿和公主捧着肚子出溜在椅子里,打个嗝,“长安的美食真是深得我心,赶明儿使臣在这里偷师学艺差不多该回西戎的时候,我一定得跟你们的官家讨要个厨子带回西戎去。”
月光长长照在庭院里,她趴桌上抬头望,有些落寞,“我想家了,皇兄也不知道这时候在做什么。”
允淑拎着酒盅一饮而尽,眼前花影重叠,她喝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有些微醺了,问长生,“你怎么对庭降那么好呢?”
长生托着腮,也是眼神迷离,喃喃道:“庭降是个很
第95章 做什么春秋大梦
没有用的人, 在村子里,会读书写字没什么用的,他又懒呐, 也不耕也不种,没我照顾着了怎么行啊?他自己又不会照顾自个儿。”
她是实心实意扑在庭降身上的,允淑啜一口,“他倒是确实个懒的。”
酒喝的差不多了,牛肉条也吃完了,各自回屋去睡了。
一早起来,允淑和奈奈坐顶小轿子到御清斋见老板。
御清斋在朱雀街最东头,是两间宽敞的大门面,往前是胡商做的玉石买卖,老板说胡商年纪大了,回去胡地, 这才空下来两间铺面正好租出。
李允善来的也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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