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的钱还不到一万呢。
这么多年……就这样蹉跎到了现在。
冯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唯一确定的是,妹妹一定要上大学。即使家境如何和喷嚏一样藏不住,但冯然和亲妈的想法很一致,尽可能让冯雨过得舒心一点。
但她自己呢?又该如何?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葛晓琳说的那些话,即便她当时就铿锵有力地反驳了,但并不代表她真的能改变社会现状。她真的不怪葛晓琳那样说,因为她知道葛晓琳说的是残酷的现实,她们的熟人圈子里,一定有很多人,已经把她当做了拜金女……哪怕她在跟王储鑫的恋爱过程里,没占到一点便宜;也一定有很多人,如同葛晓琳的预言一般,把她当做一个离了婚的人那样对待。
可她无法改变那些人的看法,她只能选择封闭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看不听,即便如此,王储鑫那些恶毒的话,仍然会时不时地钻进她的心里,把她一颗心脏啃噬成支离破碎的血糊糊。
被白睡了五年。
再没有比这句评价更恶毒了。
冯然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好憧憬全部被打破了,她的真心被别人当成了免费的性,而后又弃如敝履,五年啊……她那样灿烂又真诚的五年,完全错付了。
王储鑫变成了四爪多角的怪兽,扭曲又臃肿的身躯庞大无比,还有着一股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却偏偏速度惊人,追着她不放……又一次从噩梦里吓醒的冯然,忽然再无法克制地嚎啕大哭起来。
除了伤心难过于自己错付真心,当然还有难言的惶恐。
未来该怎么办?如果被下一任对象嫌弃要怎么办?即使早就认可贞节这种东西该被批判和抛弃,但对从小在相对保守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女孩来说,它仍是一种无形的禁锢,何况她的确憧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未来只能找到比王储鑫还差劲的……又该怎么办?她要孤独终老吗?
冯然找不到答案,也找不到能安睡的按钮。
她在白天一切如常,却在晚上开始大量喝酒,偶尔还加上暴食,家里开始从整洁变得邋遢,甚至床单垂落的一角也染上了脏污……角落里被喝空的小瓶二锅头堆了满满一袋子。
二锅头,特别好,够劲儿,还不贵,啤酒什么的都不行,她本身酒量就很好,喝那些即便通宵也不会醉。
也不能倾诉。
对谁都不行,母亲不行,她已经那样艰难,妹妹不行,不能打扰她的学习,挚友也不行,她没办法诚实表述自己的痛苦。
袒露痛苦,原本就比痛苦本身更可怕。
某天下班,冯然在小卖部转悠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拿了个打火机,忽然又指着老板身后的烟柜道:“给我来一包那个……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
那上面画了朵荷花,瞧着还挺好看。
“42+2,一共44。”老板道。
冯然有一瞬间的后悔,好贵……那么一小盒居然要42?但很快就把付款码调了出来。
回了房间,把那盒荷花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拆开,咔哒点燃后,巴巴地伸着脖子凑上去吸了一口,随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那烟雾似乎一瞬间就蹿进了肺部,搅动得器官仿佛都移了位。
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冯然最后把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剩下的一整盒原本也想丢掉,想到42到底又没舍得,眼不见为净地扔到了化妆桌抽屉的里侧,接着人站直了,看了一圈脏乱的房间,又吸了口隐约带着些酸臭味的空气……那是残留的酒液发酵出的,她怎么就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这样?
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很久远的念头,冯然迅速打开了手机里的应用商店开始搜索。
她注册成了一名外卖骑手。
把工作要求和时间规定那些都读完了,扔下手机,戴上手套,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她必须强迫自己开启新生活了,不该再缅怀她那份被辜负了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