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凌晨四点，城市陷入一天中最沉寂的时刻。青辰诊所地下工作室里，只有仪器散热风扇的低鸣和陆青辰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
电话终于响了。是市医院的老赵，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
“青辰，邪了门了！还真有！而且不止一例！”老赵语速很快，“从上周开始，零散有几个，症状完全符合你说的。但就在刚才，‘康宁’私立医院那边突然转过来三个！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送来的，症状一模一样！ 我们这边都快忙疯了！”
康宁私立医院？那是本市有名的高端私立医院，收费不菲，去的都是些注重隐私和服务的富裕人群。
“同一地点？什么地方？”陆青辰立刻抓住了关键。
“问过了，说是都在‘星辉网络会所’！就是高新区那边，新开的那家号称全市顶配的电竞网吧！三个人都是在那打游戏的时候突然晕倒的！”
星辉网络会所？高新区？和云知意追踪到的“创生大厦”相距不远！
“病人情况怎么样？”
“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就是醒不过来，脑电波活动微弱得奇怪，像……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对，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老赵压低了声音，“青辰，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什么新型病毒？”
“算是吧，一种电子病毒。老赵，谢了，这事别声张，交给专业人士处理。”陆青辰挂了电话，立刻给云知意发了信息。
“新病例确诊。高新区，星辉网络会所，疑似‘感染源’。速汇合。”
几乎是信息发出的瞬间，他就收到了回复。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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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网络会所门口霓虹闪烁，即使在这个时间点，依然有不少车辆停靠，里面隐约传来激烈的游戏音效和年轻人的呼喊。
陆青辰的车刚停稳，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云知意悄无声息地坐了进来，带来一股夜风的微凉和淡淡的檀香气。
她换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装，背后的长条形布囊想必就是她的剑。
“就是这里？”她看向那灯火通明的网吧，眉头微蹙。浓郁的世俗喧嚣之气与她习惯的清静山林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她敏锐的灵觉能感知到，这栋建筑内部盘踞着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污秽的炁息，如同水管内壁附着的陈年污垢，难以察觉却无处不在。
“嗯，‘病症’集中爆发地。”陆青辰熄火，“对方很聪明，选择这种地方。年轻人通宵熬夜，精力旺盛，突然昏倒一两个也不会立刻引起大规模恐慌，只会以为是自身健康问题。”
“如何行动？”云知意直接问道。在这种人多眼杂的现代场所，她的道术手段受到很大限制。
“你是专家，我是大夫。自然是……进去看看。”陆青辰笑了笑，从后座拿出两件看起来颇为时尚的连帽外套，递给她一件，“换上这个，更像常客。进去后，分头找‘病原体’。你用你的方法感应，我用我的。”
云知意看着那件印着夸张动漫图案的外套，冰封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眼神里写满了明显的抗拒。
“入乡随俗，云姑娘。低调调查。”陆青辰已经利落地套上了自己那件，戴上帽子，瞬间从一个沉稳中医变成了一个潮流青年。
云知意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接过外套，僵硬地套在冲锋衣外面，拉起了帽子，试图遮住大半张脸。
两人走进网吧。内部空气浑浊，混合着烟味、快餐味和大量电子设备散发出的臭氧味。巨大的屏幕光影闪烁，键盘鼠标噼啪作响，沉浸在虚拟世界的玩家们对周遭毫不在意。
一进门，两人便默契地分开。
云知意看似随意地走着，目光扫过一排排机器，实则指尖在袖中微动，罗盘的指针在衣袋里轻微震颤，感应着那污秽炁息的流动方向。她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朝向炁息更隐蔽的角落区域走去。
陆青辰则走向吧台，要了一瓶饮料，靠着柜台，目光看似懒散地扫视全场。他的“观炁术”悄然开启，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黑白灰的炁流图。大部分玩家身上是旺盛但杂乱的生命之火（肝火尤旺），而机器则散发着无序的电子流光。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角落一排看起来最高级、拥有曲面屏和炫彩RGB灯效的“VIP包座”区域。其中一台机器，屏幕暗着，似乎无人使用，但其内部散发出的炁息却与其他机器截然不同——一丝极其隐晦的、吸吮般的灰黑色炁流，正从座椅方向缓缓汇入机器内部某个点，同时，一股微弱的、经过“转化”的异常能量波动，正通过网线向外输送。
就是那里！
他正准备给云知意发信号，却见她已经先一步朝着那个区域走去，显然也发现了异常。
两人在VIP区域入口汇合，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那台异常的电脑位于最里面。靠近了，甚至能闻到一股极淡的、类似于第二章化工厂那金属箔上的邪炁味道。
云知意手已按在背后布囊的剑柄上。
陆青辰却拦了她一下，低声道：“别急，‘望闻问切’，还没‘切’呢。强行破开，可能又会自毁。”
他装作寻找座位的样子，很自然地走到那台异常电脑前，拉开椅子坐下。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了冰凉的金属机箱上。
真炁缓缓探入。
一瞬间，他“看”清了！
机箱内部，一块附加的、非原装的黑色硬件板卡被接在主板上。板卡中央，赫然镶嵌着一枚缩小版的符文金属箔！此刻，它正微微发光，以一种诡异的频率震荡着，贪婪地吸收着从座椅上残留的、上一个使用者留下的疲惫精气，并通过网线，将一股精炼过的能量传输出去……
而传输的终点方向，与他记忆中“创生大厦”的方位隐隐重合！
就在这时，那板卡似乎感知到了外来的、纯净的真炁探察，符文猛地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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