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乱帖 晚村
吱嘎作响的竹椅,在村中最大最大的那棵树下乘凉。
苏家村也是如此,不过有些不同的是,在建村之前,此地还是一片荒芜但是肥沃的土地,只有一条河流分割两岸。
建村之始,才成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落,泥巴和芦苇围成的房子,沿着河岸排开,村子也被河分成了南村和北村。
老人说这河有灵性,河里的河神曾是苏家村的先祖,曾随着武宗皇帝开疆拓土,最后定村于此,河神凭借着他的功德常年庇佑着苏家村的后人。
不过,这样的传说总是被一代又一代掉光牙齿的老人说了又说,像是在婉转曲折的时间长河中,一遍遍被河水洗涤,又筛出,最终磨得光滑如卵石但却无人在乎的记忆碎片。只当是给河床的一些点缀。
苏阑一家住着南村。
“苏阑,我家在城里的小儿子怕我无聊,给我寄了本棋谱,我学了不少招,今晚我俩死活得杀一盘。”那个常年在村头找人下棋的老人叫住正在散步的苏阑说到。
苏阑知道老人表面上是说自己棋力精进,但实际上想说的是自己在城里的儿子过得很好,而且时常惦念着自己。
凡是成了老人的,似乎都有这样一个念想。
“好的,藏叔,等我回家拿下棋盘。”苏楠真诚的笑着说道,
也许,这便是他还留在村子里的原因,只有在这个与世无争、宁静祥和的小村子里,才会有这样朴实纯真的人间烟火。苏澜在村子度过的半生里,也无风雨也无晴,唯有在田间踏歌、暮间下棋时,这些如星子在日常琐碎生活中划过的瞬间,才会让他感到人间值得。
“石头,明天阑叔要带我和子宁去城里吃大餐了,你羡慕不?”苏易安把手搭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肩上,一脸炫耀地说到。
少年名叫苏磊,因为其性格憨厚同时又身材高大所以被村子里的人称作石头。
石头小的时候,他母亲便因受不了村子里的贫苦生活而撇下自己的男人和儿子,独自离开,从后村里的人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而少年的父亲为了谋出路也外出打工,每年仅在过春节时回来一趟,不久又匆匆离去,只剩少年和爷爷在村子里相依为命,不过好在少年生性乐观,倒也觉得村子里的生活悠闲自在。
石头憨憨地笑到“城里啊,城里的一仙居有好多好吃的,那的烧鹅烤的皮酥肉嫩,鲜美香甜,每只都嫩得滴油。”想着想着,两人不争气的眼泪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不远处,苏子宁正在教邻家六岁的小女孩启蒙识字。
苏子宁一脸认真“苏柒,你已经六岁了应该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来,子宁哥哥教你,‘苏’字要先写一个艹字头,横、竖、竖……”
旁边的小女孩瞪大了眼睛,静静地蹲在一旁生怕错过一点细节,但脑中的小人却一点都静不下来,一下子就把听到的话忘了一干二净,鼻子里两条小青虫不受控制得流了下来,女孩努力地想把它们收回去。
只看了一会儿,女孩就忘了自己是要干嘛,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独自跑去一边玩了,留下一脸错愕的苏子宁蹲在原地。
在那棵村头最老的大树下,苏阑还在和某个老人认真得下棋,旁边几个既没棋力更没棋品的老家伙边看边指挥着棋局。
几个老太太拉着村头的妇女聊着家长里短。
在如此宁静祥和的夜晚,星空下村头的这一幕是如此平淡,但又如此珍贵。
………………
远处的山坡上不知何时扎起来一个隐秘的寨子。寨中的草草搭建的房屋都插着火把,发出微弱的光亮。
一个浑身肌肉的光头大汉背着大刀和一个长着络腮胡子戴着独眼眼罩的男人,一同从最大的房子中走了出来,盯着村子的方向看了许久。
浑身肌肉的光头大汉骂道,他奶奶的,这么远根本看不清啊。
一个矮小阴极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阴阳怪气到;哟,挺大个老爷们儿,事还挺多。但还是伸手掐决,口中念念有词道:视明咒。
随即光头大汉和戴眼罩的男人感到视线都变得清晰起来,即使是村头大树上的一只知了,也看得一清二楚。
还是你们术士花里胡哨,光头大汉感叹道,如果有空,老子也想去学几道法术以后找小娘子的时候,她们还不得敬佩得五体投地,对我服服帖帖的。
阴邪男人鄙夷道:“我可不是术士,我是巫师。”
戴眼罩的男人随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屠了这么多村子,再找不到目标我们可没法交差了。叫大伙今晚都休息好了,明天我们动手。”
阴邪男人与光头大汉随即不再言语,各自进了屋。只剩独眼男人一个人又盯着村子看了许久,似乎是想起了某些遥远的往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还刚是蒙蒙亮的时候,东方泛起了阵阵鱼肚白。
青竹小院里,苏阑早早地叫醒了苏家两兄弟。
苏易安还躺在床上,睡眼朦胧侧着身抱着被子呢喃到:大早上的,起这么早干嘛。于是又睡了下去。苏子宁深以为然,于是也躺了下去继续睡觉。
苏阑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怎么养了这两个懒备货。于是拉开了被子,不管这两兄弟的反抗,把他们推出门去洗漱,边走边说道“今天说了要带你们去一仙居吃东西,快点给我起床,就要离这城里可是有好几里路要走的呢。”
两人一听说是去吃东西,才半推半就不情不愿的,去一个去洗漱,一个去换衣服。
苏阑站在门口一边发呆一边等人。
此时村里已经有不少人起床了,石头在爷爷的命令下,不情不愿地用扁担挑着两个水桶去河边排队打水,爱下棋的老人正拉着几个差不多岁数的伙计又开始大杀四方,一天有这样从不知不觉中开始,在悄无声息中结束。
农村的生活虽然平淡,但人们总是能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到一些乐趣。
半个时辰后,三人各自准准备齐全。
苏阑大手一挥说到我们出发。
一路上,苏阑和苏易安有说有笑,而苏子宁却是一脸黑线。
苏子宁有些汗颜问道:“爹我们出门吃个饭,你拿个刀干嘛呀?”
“你有所不知,这刀是你爷爷留下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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