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人逍与舒荷被锁在一间四面向阳的玻璃花房中,分隔柱是低饱和度的群青色,天花板上除了有一盏外形古朴的吊灯,还倒挂着许多制作中的干花。

花房并不大,但被东西堆得满满当当。

正中央放置的一张麻色的异形木桌、桌下乱七八糟陈列着的瓶瓶罐罐、桌后的三个花架、一张单人沙发、以及整个花房体积最大的十二抽立柜,无一不彰显着花房的生机。

玻璃都是全封闭的,闻人逍并没有在四面墙上找到任何出口。

他分明已经没了所有的记忆,却像是来过无数次一般,淡然地接纳了所有的设定。

但舒荷不知道。

她先是恍惚地盯着闻人逍的背影片刻,而后那风情万种的目光中渐渐沉淀出一种冷感,阳光之大,让舒荷的瞳孔呈现出一种精灵般的浅色。

她说:

逍哥。

闻人逍摆弄东西的动作未停,对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

舒荷嘲讽地笑了笑,再次叫道:

逍哥。

闻人逍缓慢地转过身,目光淡淡:

你叫我?

不然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舒荷挑了挑眉。

你可以叫我全名,或者闻人。

闻人逍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没了记忆的事情,用一种平缓、冷淡、甚至无情的语调说道,别叫得那么亲密,我们不熟。

他在盛开面前维持的风度,到了其他人身上似乎都懒得作秀,只保持着一份最基本的礼貌。

男人的心果然变得快。

舒荷笑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就因为我背叛了你?

闻人逍一顿,垂眼看她:

嗯?

舒荷似乎并不着急破解密室,反而随手将那单人沙发一拉,坐了下来:

我见过几次盛开,长得不错,性格也挺讨人喜欢的,逍哥,原来你喜欢这种的?

闻人逍皱眉看过去,便看见舒荷懒洋洋地往沙发靠背上一趟,随手撩了撩头发,眨眼道:

你看我学得像不像?

闻人逍沉了脸色:

你想干什么?

你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背叛你吗?

舒荷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两个潘多拉魔盒放在一个密室里,然后暴露了你跟盛开的行踪吗?

闻人逍淡淡地打断她:

我想。

舒荷一愣,似乎没料到这种回答,随口发出一声轻笑,可笑着笑着就冷了脸色。

你总是这样能让我心动。

舒荷抬起头,目光在闻人逍的脸上肆虐了一番,冷冷道:

可爱情对我来说,只是偶尔可以利用起来的消遣品,我们这种人跟你完全处在两个立场上。

闻人逍不置可否。

这样的日子对于你们来说煎熬无比,可对我来说,可是十分惬意的。

逍哥,我十分感谢那十多年来你对我的照应,甚至因为此事我爱上了你

舒荷手轻轻地在扶手上拍着,笑得眉目间仿若有万花绽放。

但是啊,爱情能比活着重要吗?

你摧毁密室,不就等同于杀了我们这些人?

逍哥,我只想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好,你怪不得我。

最后一句,仿佛夹杂着无比深刻的爱与恨,咬牙切齿地钻进了闻人逍的耳中。

闻人逍虽然默默地听着,却只是为了从中找出一些他遗失掉的记忆。

他抬眼试探地说:

那邵子御呢?

他本来就是个怪胎。

舒荷说,所有人都在努力活着,只有他在找死。

唔。

闻人逍点点头,见问不出什么,就又转身搜寻起线索来。

我也看完那小孩的直播了。

舒荷在他身后说,二选一的情况下,我的选择不会跟他一样。

闻人逍笑了笑,道:

当然了,谁的命不是命?

那就各凭本事。

舒荷将沙漏从纹身中取出,放在花房中央的木桌上,转身便扒拉起被层层绿茵覆盖住的花架。

四面皆是盛大无比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落到了室内,沙漏一半是空的,半边沙全在上方,金属的边框上还反射出一束刺目的光。

这光芒太过刺眼,不禁让闻人逍分散了些注意力在上面,沙漏里的沙正一刻不停地落到底面,几乎是瞬间就置换完成。

最后几粒沙落在金字塔的顶端,闻人逍突然问道:

你这个沙漏是多长时间的?

冷不丁被问到,舒荷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答道:

五分钟,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

上面有写。

舒荷将沙漏翻转过来,把底部木刻的5min的字亮了出来。

可是刚才里面的沙不到一分钟就全部掉下来了。

舒荷脸色一变:

什么意思?

闻人逍的脸色也不大好:

如果不是标注错误,那就是花房里的时间比常规的快了近乎五倍。

第63章 幸运转盘(12)

时间被无限期加速是什么概念?

一个人的出生、成长、衰老、死亡是一个不算短的过程,而在某一阶段,一种无形的力量直接删减了这段过程,从而导致这个人由生到死不过弹指大梦。

当然,花房里的时间没有这么夸张,闻人逍他们甚至都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四面玻璃墙外,悬挂的太阳像找不到日落的方向似的,长久地发着热。

尽管深处室内,玻璃却挡不住光,整个花房都暴露在太阳的炙烤下。

热度在不断升高。

另一边,重来一回的邵子御,对逃出监狱驾轻就熟,他一手拉着穆黎,打开了监狱门后,就直奔那大门而去。

到了遥遥可望到目的地的时候,邵子御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扯了一下。

他一回头,看见穆黎的眼神,霎时就懂了。

穆黎的眼睛黑得发亮,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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