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末的早上,老公在阳台上长吁短叹:

“老婆,你有没有觉得,隔壁新来的苏小姐,一个人撑得太辛苦了?”

我端着咖啡走过去:“此话怎讲?”

他指了指隔壁的院子:“你看她,老公刚走,一个人拉扯孩子,连个灯泡都要自己踩着凳子换。”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位苏小姐穿着真丝睡裙,身姿曼妙,正柔弱地冲着这边微笑。

不等我说话,他一脸沉痛:

“我想,我们帮她把房贷还清,再把她女儿的留学费用全包了。”

“每个月再给她十万生活费,就当邻里之间互相扶持。”

他说完,用一种“我很善良吧”的眼神看着我。

“反正我们家不差这点钱,就当积德行善了。”

我靠在栏杆上,吹了吹清晨的凉风:

“干脆你搬过去入赘吧,这样就能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了,你觉得呢?“

1

“我不觉得!”他脸色瞬间涨红,“沈玥,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同样作为邻居,你就不能对苏清的遭遇多一点同情?”

我好笑地看着陆泽:“你在我爸公司当艺术总监,拿着七位数的年薪,是不是觉得吃软饭吃多了,现在想资助别人找存在感?”

他被我堵得一滞,旋即强词夺理:“我是在说人性中最基本的善意,你难道一点都没有?”

我果断地摇头:“我不是慈善家。”

作为沈氏集团的未来掌舵人,泛滥的善心是我最先需要摒弃的东西。

“要么让她从我们隔壁搬走,要么我们离婚,你选。”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

他该清楚,我是在给他机会自己处理干净。

如果需要我来动手,他只会输得更惨。

他却猛地一拳砸在栏杆上:“就因为我想帮帮邻居,你就要用离婚威胁我?”

“是不是因为我放弃了画画,进了你家的公司,我就活该一辈子被你看不起?”

“难道我作为你的丈夫,连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利都没有?”

他一向以温文尔雅的艺术家自居。

哪怕是画廊开业当天被评论家贬得一文不值,他也没有如此失态。

我看着他:“所以你选她,是吗?”

他嘴唇紧紧抿着,用冰冷的目光和我对峙。

苏清突然端着一盘点心出现在我们院门口,怯生生地开口:“陆太太,我、我想说,您可能误会陆先生了。”

“他温文尔雅,才华横溢,我这种残破的人生,能和他说上几句话,都觉得是奢望。”

“我丈夫早逝,还带着个女儿,哪里还敢奢求什么呢?”

她身上那件藕粉色的真丝睡裙,领口开得恰到好处,显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我想起陆泽画室里那个新添的石膏像。

那个哀婉的古典女神,五官几乎和苏清一模一样。

还有他最近的画作,背景里反复出现的,不就是隔壁那座开满蔷薇的庭院吗?

我冷笑一声,盯着陆泽:“苏小姐问你图她什么呢?”

“我帮你回答,是图她柔弱,图她貌美?图她这副死了丈夫、孤苦无依的可怜相?”

还是,我顿了顿,“图她能满足你那点可悲的救世主心态?你自己的画一幅都卖不出去,就想着去拯救别人的悲惨人生?”

“沈玥!”陆泽惊慌地看了一眼苏清,冲过来想捂我的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的画卖不出去,是我坚持艺术的纯粹性,你非要把这件事挂在嘴边羞辱我吗?”

2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讥讽地挑眉:“你是怕苏清知道了,会看不起你这个落魄画家吧?”

他眼神闪躲:“这是我作为艺术家的坚持,跟你这个商人说不通。”

“而且你不是已经动用关系,帮我联系了年底的美术大展吗?”

“我相信我的才华一定会被认可,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又何必去嫉妒别人的生活?”

话音刚落,苏清故作天真地开口:“就、就是我总听人说,陆先生是当代的梵高,只是暂时没遇到伯乐。”

“我虽然不懂画,但是每次看到陆先生的作品,都觉得心里特别宁静。”

她脸颊微微泛红,“我总觉得,要是我,就算再苦再难,只要能每天看到这样的画,也就满足了。”

陆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被他强行压抑下去。

他生硬地搂住我的肩膀,刻意和苏清拉开距离:“清清,别再说了。”

“就算我的画一辈子都得不到认可,沈玥也是我唯一的知音和妻子。”

这话说得。

倒像是我阻碍了他艺术道路的发展。

只要换成苏清,他就能成为梵高。

我突然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一个月前,我为了帮他争取美术大展的资格,陪着一群油腻的评委喝到胃出血。

而他却背着我,悄悄帮新搬来的苏清修好了整个院子的篱笆。

回到家,苏清“碰巧”送来了她亲手煲的汤。

对饮食百般挑剔的陆泽,竟然连喝了三大碗。

他前几天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支古董钢笔,我以为是送我的纪念日礼物,现在却出现在了苏清的画稿旁。

他每晚都在画室待到凌晨,说是为了寻找灵感,像是怕我打扰了他。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苏清:“陆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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