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付 3
房买,只会引人怀疑,所以得分开买。可是即使如此,最后一家药房里的药剂师阿姨还是感觉到这姑娘的不对劲,“你没事吧?”她在递体温计给洛洛的时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舒服,所以要量体温。”洛洛无力地回答。
“不舒服要去医院。”阿姨接着试探,把体温计捏在手里。
“我先自己量量,温度高了就去。”洛洛说完这句,不由分说地从她手里拿过体温计,像个幽灵般地飘然离去。
带着三支体温计的洛洛,没有回宿舍,她不想把她和茜茜的房间变成凶宅。毫不犹豫地,她去了家羽常带她去的那家精品酒店,那个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那个她失去贞操失去一切的地方。
巧了,房间还是在六楼,和第一次来一样。
看着窗外夜幕慢慢降临,洛洛知道该是给自己一个了断的时候了。她来到卫生间,为了怕体温计里的水银不小心流掉,特地用玻璃杯接着,一一掰断了体温计,把里面银色的东西倒到杯子里。三支水银很神奇地在杯底汇聚了,然后凝聚成一个整体。她把杯子里液体倾斜到手心里,三支体温计的水银,竟然有那么沉甸甸的份量,果然不愧是密度最大的液体啊!洛洛竟然笑了。
她轻轻转动了一下手,那团银色的液体竟然变成了一个球状,像一颗银色的弹珠。她不再思考,她怕思考让她因惧怕而退缩。她把手心里的东西直接抛进嘴巴,那奇异的液体,入口竟然有点淡淡的咸味,还没来得及吞咽,它们已经直接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好了,不会再痛苦了。”洛洛看着空空的手心,先是愣了两秒,随即而来的却是这即将解脱的快感。她趁着自己神智清晰,赶紧爬到床上躺好,整理好自己的裙子,抹平自己的碎发,把手腕上的手表转转正。现在她可以安心地等待死神把她带走了,就像等待有人带她回家一样,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折磨的地方。她的心特别平静,特别期待。闭上眼睛,就像睡觉一样。
她好像躺了很久,起先有些迷迷糊糊,洛洛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谁知过了一会,她的灵魂依旧清醒地附着在她的躯体上。她不敢相信,化学老师说的竟然只是吓唬他们的!她使劲掐了自己的手臂,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她竟然疼到叫了出来!那些水银进入她身体后,几乎没起任何作用,她居然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胃部不适都没有!“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洛洛绝望地大哭起来。
无望的她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洗手间里还有掰断的体温计玻璃管。她起身,走向洗手间,拿起先前断裂的体温计,挑出最锋利的一头,狠狠地在手腕上划了下去。果然不出她所料,疼痛感让她半途而废,那半截体温计掉落在洗脸池里。手腕虽然开始出血了,但是洛洛知道自己并没有割断动脉,这没有用!她捡起洗脸池里那沾着血的体温计,咬紧嘴唇,想着这次一定要一了百了,一劳永逸。咬牙疼一下,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她滑坐在地上,背靠着浴缸,鼓励自己。
可就在此时,她听见走廊上嘈杂的人声,“这间,就是这间!快开门!”她听到茜茜的声音在门外,几乎是同时,房门被推开了,她还没来得及关上洗手间的门,茜茜和她男朋友、家羽,还有一脸惊恐的服务员出现在她视线中。
“你们......?”洛洛惊呆了,她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你疯了?”家羽失声喊道,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她,举起她流着血的手腕。
“快看!这里有好多断了的体温计!”茜茜看着洗脸池周边的一切,吓得捂住了嘴。
“洛洛!这是怎么回事?”家羽疯了般地摇晃怀里的女孩,“这里面的水银呢?你倒了是吗?”
洛洛看着家羽微笑。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干了什么?你告诉我!”家羽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洛洛的脸上,看上去就像洛洛在哭一样。
“我吞了。”洛洛不慌不忙地回答,仍然面带微笑。
“洛洛!”家羽一声悲痛欲绝的大吼,“你为什么?”
“因为我说过,我要你后悔一辈子。你不记得了吗?”洛洛笑得更深了。
“我已经后悔死了!你怎么这么傻啊!”家羽把洛洛的头紧紧按在胸前,他整个人在颤抖着。
“快!去医院啊!”此时只有茜茜的男朋友尚存些清醒的理智,他提醒道。
家羽一下子抱起洛洛,几个人冲到了马路上,打了车直驱医院
“我的小宝贝,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出租车上,家羽把洛洛牢牢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反复说着。这久违的胸膛的温度,这久违的“小宝贝”,这久违的他的温柔,洛洛分不清脸上的眼泪是自己的还是家羽的......她唯有点头,她庆幸还没来得及死去,她庆幸以死明志可以换回曾经的幸福。
洛洛的父母收到噩耗后,第一时间火速赶来上海。看到被灌了大量牛奶的女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吊着点滴,几乎晕厥过去。他们是茜茜用洛洛的手机告知的,茜茜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必须要让洛洛的父母出面了。
他们走近洛洛病房的时候,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洛洛正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专注得很,但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只是那样呆滞地盯着屋顶。他们走入房间,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洛洛才缓缓转过头去,看见父母双双来到自己床前,她先是十分吃惊,而后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她看见两个月前还意气风发的父亲,此刻却头发白了大半,悲痛让他的背都佝偻起来,他瞬间老了起码十岁,而母亲,早已双手掩面,泪水涟涟。
父亲走上前来,用手抚了抚洛洛的额头,说:“女儿,没事就好,我们来接你回家。”父亲手指触到她皮肤的一刹那,洛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小孩子那样毫无形象,毫无姿态地张着嘴大声哭喊。在场的人,没有人去阻止她哭泣,任她宣泄着内心的痛楚。
不知哭了多久,洛洛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我们回上饶吧,好吗?暂时请段时间的病假,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让外公外婆做好吃的给你。”母亲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对洛洛说话,这让她感觉奇怪,只当生场病罢了,何必要请长病假回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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