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除夕十点的医院，除了几个值班的医生护士，基本上看不到病人了。

霍靖廷木着脸忍受护士的包扎，包扎完后，他给黎婷雪打去了电话。

“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黎婷雪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说：“笔录已经做完了，我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霍靖廷嗯了一声，轻声问道：“还有两个小时就新年了，黎婷雪，你会回家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黎婷雪才低声回答：“会的。”

“好。”

霍靖廷点点头。

这样就行，他们还来得及说上一声再见。

从医院回来后，霍靖廷便开始打包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大部分他之前已经陆陆续续寄到北京去了。

一切准备好了，霍靖廷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看下手表。

时针一点一点地转动着，离十二点越来越近。

可家中仍是一片死寂。

直到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手表上的时针也过了十二点。

霍靖廷看着门口，黎婷雪还是没出现。

最终，这声再见还是没能说出口。

霍靖廷眼睛慢慢红了，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突然间碎了一地，只剩下空空的洞。

可能黎婷雪只是太忙了，忙着照顾霍亦辰，忙着跟警察打交道，所以把他给忘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时间到了，他该走了。

霍靖廷干脆的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摘下他戴了五年的结婚戒指，压在上面。

出门前，他给黎婷雪发了最后一条微信。

【黎婷雪，新年快乐。】

【桌上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记得签字。】

霍靖廷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住了五年的家，提起了行李箱。

他和黎婷雪的开始，是黎婷雪亲自将他从机场接到这个家。

他和黎婷雪的结束，是他独身一人从这个家离开。

去机场的路上，霍靖廷看着窗外过往的人群，他们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快乐。

有人庆来年，有人庆团聚，有人庆重逢。

而霍靖廷，庆的是一个结束和新的开始。

新年伊始，上海的天空升起了今年第一架飞机。

目的地是离上海一千二百公里的首都——北京。

冰冷寂静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

黎婷雪从霍亦辰的病房出来，坐在走廊，一脸的疲惫。

她刚抽根烟出来，点烟时却想起医院禁烟，于是将烟勾在手指间，摩挲着烟蒂，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将霍亦辰带到医院后，他就精神不太正常，手上的轻微擦伤在流血却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

“婷雪，我会不会死啊？”他声音透着点绝望。

黎婷雪心猛地一跳，连忙回握住他的手：“不会的，你别想这种事。”

可霍亦辰仍担惊受怕的，甚至更用力地抓住了她：“这次我出院后，你就和霍靖廷离婚吧，然后我们两个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