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张婆子这话一出口,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云虎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方才对着瑶娘的凶相瞬间收得干干净净,腰杆不自觉地弯了下来,搓着手凑上前。
“嬷嬷说得是,我这妹子最是老实本分......”
他话还没说完,张婆子一个眼风扫过去,他立即噤声,讪讪地退到一旁。
继母王氏见状,忙扯出个笑脸,“这赔钱货,咳咳咳,我们瑶娘最是懂事,绝对不会给嬷嬷添麻烦!”
一直闷不吭声的云父浑浊的眼睛在瑶娘身上停留一瞬。
“去吧,别给家里丢人。嬷嬷,她要是犯了错,只管打骂就是!”
张婆子冷眼看着这一家子的作态,心里明镜似的。
她见多了这样重男轻女,卖女养儿的戏码,倒也不稀奇。
只是目光落到瑶娘身上时,不由多停留了片刻。
这姑娘浑身湿透,单薄的粗布衣裳紧贴着身子,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明明该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偏生那张脸简直倾国倾城,可惜生在了这样一个穷苦人家。
“走吧。”张婆子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云虎突然想起什么,三两步冲进屋里,拎出个破旧的蓝布包袱,粗鲁地塞进瑶娘怀里,“你的东西,别落家里了。”
他趁着塞包袱的功夫,警告瑶娘:“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包袱轻飘飘的,里头的铜板碎银都被云虎摸走了。
剩下的不过两件换洗的粗布衣裳。
瑶娘接过时,指尖在包袱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里头还藏着原主从婆家带回来的唯一念想,一支木簪子。
王氏见状,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赔钱货,还带什么东西......”
张婆子眉头一皱,王氏立即噤声。
瑶娘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家。
低矮的土墙,破旧的木门,还有那几个恨不得她立即消失的亲人。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抱包袱,跟着张婆子迈出了门槛。
门外停着一辆青帷小轿,车辕上坐着个戴斗笠的车夫。
就在瑶娘要上车时,云虎恶狠狠道:“进了侯府安分点!要是敢连累家里,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瑶娘突然回头,声音很轻,却让云虎莫名打了个寒颤。
“云虎,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和云家再无瓜葛。”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院子里的几人一片死寂。
几人怒目圆睁,气得脸色铁青,她好大的胆子,简直放肆!
瑶娘站在马车前,这才目光直直看向云父。
“云铁柱,既然今日我出了这个门,往后便是侯府的人。我今日在此立誓,从此与云家恩断义绝,生死各安天命。”
云虎最先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他还指望去侯府领了她每个月的月银呢!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爹娘养你这么大,你说断就断?”
瑶娘轻笑一声,那笑意却冷得刺骨。
“你们摸着良心说,自从我回娘家这三个月,可曾吃过家里一口闲饭?我日日夜夜绣花换来的银钱,都进了谁的腰包?”
云父,云虎,赵氏等人被她问得脸色发青。
王氏尖叫着扑上来。
“反了反了!你这是要逼死爹娘啊!我们生你养你,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
“我的命?”瑶娘不退反进,目光如刀,“我的命早在你们把我卖掉换一百两银钱,逼我跳进河里那一刻就还给你们了。现在的我,与云家再无瓜葛。”
“你个丧良心的!”云虎气得满脸通红,抡起巴掌就要打下来。
“住手!”张婆子本来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可侯府给小世子找一个合适的奶娘不容易。
她可不能误了事!
她一直听着,心里也不由得愈发觉得这一家人冷血,要不是瑶娘以死明志,她还说不定就被卖进花楼了。
张嬷嬷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逼良为娼,人现在已经是我们侯府的了,要打要骂,还轮不到你。”
云虎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瑶娘最后扫过这一张张狰狞的嘴脸,将他们刻在脑子里,就是这些人把原主逼死的。
“从今往后,我是死是活,与你们无关。你们是贫是富,也休想再沾我半分。”
她转身看向张婆子。
“嬷嬷,我们走吧。”说完就上了马车。
不准走!王氏疯了一样扯住她的衣袖,“你想得美!就算进了侯府,你也是云家的女儿!往后得了赏钱,都得乖乖送回来!”
瑶娘轻轻一挣,扯回衣袖。
“王氏,你做梦。”
她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气得王氏踉跄后退,直翻白眼。“好啊,都敢叫我名字了!”
云父终于站起来,声音嘶哑。
“瑶儿,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瑶娘回头。
“云铁柱,做得绝的是你们,是你们阴险歹毒,先断了这情分!”
车帘落下,隔绝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咒骂和哭闹。
“姑娘既下了决心,往后在侯府就好好做事。”张婆子难得软了语气。
还指望瑶娘照顾好小公子呢,虽然府上有三个奶娘,奶水也充足,但是无奈初乳可是难寻,最是有营养,婴儿最是喜欢,希望小公子有了瑶娘喂养,能每夜睡个安稳觉。那就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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