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后数日,汜水关内外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关东诸侯彻底熄了火,龟缩在三十里外的营寨里,不进,也不退。
董卓钱粮充足,乐得与之对峙。
关内依旧日日宴饮,夜夜笙歌,一派纸醉金迷。
倒是张澈,愁眉苦脸,蛋疼不已。
那日厮杀,汉中五千精锐,个顶个儿的好儿郎,硬生生折了一半,仅剩两千余人。
不过有失,自然有得。
连续数日接触,他也基本摸清了董卓集团内部盘根错节的派系。
虽说都是为董卓效力,但人只要一多,必然就会拉帮结派。
大致有三个派系,一个是以吕布为首的并州集团,有张辽在内八健将,以及华雄等人,战力最强,但也备受西凉旧部排挤。
一个是以李傕、郭汜为首的西凉旧部,人数最多,跋扈骄横,是董卓的基本盘。
剩下的就是李儒、徐荣、牛辅等人,保持中立,更倾向董卓本人。
其中以吕布同张澈最为亲近,张澈武艺不弱,为人豪爽,血气方刚。
二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不过张澈也没蠢到立刻站队,不管对上谁,都是笑呵呵的。
平日里也是不争不抢,不恃宠而骄,也不卑躬屈膝。
又是数天过去,汜水关外愈加平静,毫无风吹草动。
当然,这风平浪静下,却是波涛汹涌。
诸侯联军大营!
“董卓与我,本无仇隙!”
“今我奋不顾身,亲冒矢石,来决死战者,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
“而将军却听谗言,不发粮草,致我兵败,将军何安?”
孙坚最终还是没忍住,当着各路之面,掀开了袁术的遮羞布,大闹一场。
袁术理亏,斩了麾下粮秣官平息怒火。
但联军一旦产生缝隙,便会迅速扩大。
兖州刺史刘岱因粮草之事,与东郡太守乔瑁吵得不可开交,差点拔剑相向。
北海太守公孙瓒,因为旧事,同上党太守张杨比试一场,不欢而散。
渐渐的,讨董大业,俨然成了诸侯清算旧怨、争夺私利的闹剧。
董卓在汜水关虎视眈眈,各路诸侯离心离德,军心涣散。
冀州牧韩馥作为联军后勤总管,看着乌烟瘴气的联军,竟克扣粮草不发。
一时间,间隙不断扩大。
......
汜水关!
董卓大马金刀,坐于主位之上,兴奋的舔着嘴皮,眼中凶光毕露。
“探马来报,各路诸侯粮草短缺,离心离德。”
“破敌,就在今日!”
说罢,拔剑而起,看着麾下文武,语调拔高三分:
“吕布、徐荣、华雄、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张澈听令!”
“末将在!”
八员悍将齐步出列,甲胄铿锵。
“命尔等各率本部兵马,于今夜子时出关,给咱家狠狠撕碎那群乌合之众!”
“此战,必要其血流成河!”
是夜,月暗星稀,杀机弥漫。
八支兵马如暗夜中的巨兽,悄然列阵。
“杨将军!”
张澈看着其余七将身后刀枪如林,又看着自己麾下的两千余兵马,轻唤一声。
“公子,末将在!”
杨任拍马上前,俯身低声回应。
“告诉兄弟们......”张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狠下心来:
“若是战死,妻儿老小,我张澈、我汉中张家,养之!”
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饿死多少人、战死多少人,对于上位者而言,都是冷冰冰的数字。
他自己的心腹死不绝,董卓永远都不会放心。
“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乃军人本色,公子无需介怀,我等愿效死力!”
杨任重重抱拳,虎目微红,调转马头,将话传了下去。
子时一到,鼓声大振,关门洞开!
八支如决堤洪流,汹涌而出,直扑联军大营。
没有诡计、没有偷袭、没有试探,没有迂回。
有的,只是以无敌之姿碾压。
“文优,张澈麾下,还剩多少兵马?”
董卓身披玄色大氅,立于关上,目视前方,缓缓开口。
“两千余人!”
李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嗯,”董卓面无表情。
“此战若毕,给他补足五千。”
......
八支兵马,高举火把,宛如八条游龙。
其中冲在最前方的当属吕布,等他打散联军,后面的人就可以长驱直入。
张澈夹在中间,不快,也不慢,脸上看不出悲喜。
“张兄弟!慢行!”
一匹快马骤然加速,追了上来。
“华将军?”张澈回过头,满是疑惑。
“张小兄弟,你麾下人少,待会不要独自行动,跟在我身后。”
华雄放缓速度,扬着手中长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他是个莽夫,不善言辞,只知道厮杀,但同样有独属于自己表达善意的方式。
“好!”
张澈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默默攥紧了手中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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