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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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身体检查,神经反应测试,与“织网者”的常规连接训练……一切按部就班。李维博士和他的团队记录着每一项数据,态度专业而疏离。那场“噩梦”似乎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插曲,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开始尝试相信李维的解释。也许那真的是大脑在极端情况下的应激反应,是将濒死恐惧与高科技干预混合后产生的诡异幻觉。我甚至开始允许自己生出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关于那个“云端”的,没有病痛折磨的未来。
直到今晚。
睡眠再次毫无征兆地被撕裂。
场景、气味、触感、那份扭曲的快意……所有的一切,分毫不差。同一个女人,同一种绝望的眼神,同一片粘稠的血红。就像一段被设定好循环播放的恐怖影片,精准地在我的意识深处重演。
这一次,惊醒后的我,在黑暗中僵直了足足五分钟,无法动弹。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涩痛。心脏沉甸甸地坠在胸腔里,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难以言喻的恐慌。
一次是意外,是杂讯。
那么,两次呢?
我掀开被子,双腿虚软地踩在地板上,冰冷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踉跄着走到房间一角的小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水流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杯沿磕碰着牙齿,冷水洒了一些在胸前,激得我一颤。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什么。
窗外,楼下,街对面那盏坏了很久、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不知何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有标志,车型普通,但它停的位置,恰好能毫无遮挡地看到我这层楼的情况。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新生”的安保车辆?还是……
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缓缓爬升,缠绕上我的后颈。
我猛地拉紧了窗帘,将那片令人不安的黑暗隔绝在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寂静中,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还有脑海里反复回荡的、那个女人无声的尖叫。
不是杂讯。
那绝对不是杂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