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父亲,我伤的可是刻字的右手

太子沉着脸斥道:“孤对你恃宠而骄、张扬跋扈早有耳闻,不想心肠歹毒至斯,竟欲将骨肉血亲置于死地。小二,欲如何处置,都随你意。”

小二闻言,柔柔笑了,叩首道:“女儿认为,三妹先前所言甚为有理。”

南明嘉、南明德忽惊得同时抬头,看向太子。徐怀漪暗自摇摇头,继续摆弄她的长指甲。

南明德首先反应过来,立刻跪行上前道:“父亲,三姐罪不至死啊!您难道忘了昔日三姐承欢膝下,为您带来了多少欢乐?她是您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啊!”

太子不言,脸色阴沉。

“小时候,您去上朝,三姐就眼巴巴在门口等着您,直到您回来。五岁那年,她赴叶老夫人的寿宴,临走不忘在怀里塞几颗荔枝,只因为想着您喜欢吃,想拿回来给您尝尝。”

南明嘉后知后觉其中蹊跷,也满眼通红,强忍泪水,跪行上前,眼巴巴看着太子不敢出声。

言罢,南明德立马磕了几个响头,道:“此事纵然冲动无知,归根结底是想为父亲分忧,求您饶她一命吧。”

小二心下感叹,别说这老四心术不正,还挺疼姐姐的。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有闲心替同父异母的姐姐磕头。

这时,无论是太子,还是小二都没开口。

很明显太子不想处死这个女儿。

小二笑了,道:“父亲,女儿对杀人放火不感兴趣。三妹这条命让她留着吧。”

太子见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瞬间喜笑颜开,喝道:“孽障,还不快谢过二姐深明大义?”

小二摆手阻止道:“父亲且慢,女儿还没说完呢。”

先后活动了一下左右手,继续道:“她挑衅伤人在前,恶意诬告在后,若不吃点苦头教训教训,东宫岂不是人人都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她虽先后踩伤我两次,但女儿不是个贪心的人,我就要她一只手。”

听了这话,太子立刻皱起了眉头。

南明嘉转头,对着小二就开骂:“呸!你算什么东西!父亲一定不会听你这......”

“啪!”

话还没说完,南明嘉便被脸色铁青的太子掌掴在地。清脆的巴掌声在大殿内回荡,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暴怒的太子对小二冷语道:“三妹好歹是你妹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她既然已经知错,若留下残缺,日后如何嫁人?”

小二闻言,心道,呵,她踩我的时候可没见她顾念血缘亲情,我这人天生的记仇,谁敢踩我必然加倍奉还!

小二笑意更深了,道:“女儿怎敢威逼父亲?只是我这被踩伤的右臂,怕是今生都拿不起刀,刻不了字了。”

太子深吸了口气,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少女竟真的这般狠心绝情!

南明德闻此,已自知无力回天,目眦欲裂道:“父亲!您不能受她威胁啊!”

南明嘉听完二人对话,心里愈发没底,泪眼婆娑地问道:“父亲,您......要砍女儿的手?”

眼见太子神色似有所动,晏清洵语气平缓道:“殿下,大局为重。”

言罢,又补充了句:“这并非威胁,而是对名士起码的尊重。二女公子已是十分留情,若是晏某在灵嶰谷的同门,只怕是死......”

太子耳畔充斥的各种哀求、劝诫、逼迫声,忽然变得如同天边遥远,最后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着:“拿刀来!”

南明栀听到这里,脸色早已煞白如雪,缩成一团不敢抬头。

小二看了南明德一眼,忽然心生一计,喝止道:“且慢!”

太子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构建,不耐烦道:“你还要闹哪样?”

小二道:“这等血腥污秽之事,怎敢劳烦父亲?我瞧着他们姐弟情深,不若四弟亲自动手挥刀?也好下手轻点。”

南明德立马惊得站了起来,指着小二怒极:“你!!!”

太子暗自咬了咬牙,转过头,算是默认。

于是,几名侍卫立即上前押住南明嘉,同时呈上一柄明晃晃的刀子。

南明嘉拼命挣扎、哭诉,却无济于事。

只见南明德面色凝重,几番踌躇之下,还是拿起了刀子。

“啊啊啊啊--”

伴着一阵凄厉的惨叫,手起刀落!

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被砍落在地,血沫四溅。

紧接着便是南明嘉一路哀嚎着被侍卫拖走,她痛苦愤怒,更不解父亲明明一向对自己爱护有加,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既陌生又可怕!

南明德跪在地上,紧握着匕首的手,颤抖不止,不停喘着粗气。

太子走过来,踹了地上的南明德一脚,冷冰冰道:“至于这个孽障--其母侧妃卫氏乃前朝公主,事关归顺前朝老臣的态度。重打三十大板,闭门思过,你看如何?”

小二观太子神情已然十分恼怒,不好再做多求,道:“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太子给徐侧妃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处理善后。看了看满殿狼藉,有气无力道:“都散了吧。小二与晏先生随孤来。”

等几人离开后,徐侧妃才如释重负地开始善后敲打。见南明栀仍旧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看着地上的血迹,气得敲了她一脑门,道:“早让你别管闲事,如今可算见识到人真面目了。”

南明栀被打得眼眶泛红:“母妃,父亲为何突然那般疼对小二?还有小二,怎么......怎么......”

徐怀漪嗤地一笑:“你那好妹妹为殿下献计对付秦王呢。卫狐媚子生的儿子见功心起,占为己有,不想是卷被掉包的假货,险些在关键时候坏了殿下大事。若非晏先生力挽狂澜,也扯不出今日祸事。”

南明栀猛吸一口气,惊呼道:“什么?那书简真的是小二所刻?怎么会?”

“怎么不会,一个妖孽有什么做不到?此事有晏清洵死谏作保。今日瞧二人模样,只怕早有交情,刻意设圈套引人上钩。”言罢,徐怀漪戳着南明栀脑门,道:“你这傻孩子掏心掏肺视人为姐妹,她可有告诉过你半句?长点心吧......”

南明栀咬着苍白的嘴唇,想要辩解几句,但每每话到嘴边,便会想起那看着鲜血淋漓的场景仍能含笑的女子模样。

纵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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