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攻敌不备(2)
肩的狐皮毡帽也结满了哈霜,将老人的脸捂得只露出眼睛,淡棕黄色的眼珠闪着琥珀般阴郁的光泽,他貌似镇静,心里面却思绪万千:今年多灾多难啊!金微山下的大草原碰着百年不遇的大白灾,平地的雪厚得能盖没毡帐。幸亏大部分的人畜,在毕力格的带领下,抢先一步,在雪下到快没膝深的时候,集中所有马群,用几千匹马冲雪踏道,再用几十群牛蹚雪踩实,开出一条羊群和牛车可以挪动的雪路雪槽,走了三天三夜,才把人畜搬到这片草场。
这儿的雪只有一两尺厚,草还露出三指高的草尖。冻饿得半死的牛羊马见着了草,全都疯叫起来,冲了过去。人们全都扑在雪地上大哭,又冲着昆仑神一个劲地磕头,磕得满脸是雪。到了这儿,羊和马能刨雪吃草,连不会刨雪的牛,跟在羊群马群后面捡草吃,多一半也能活到来年雪化。可祸不单行,这些该死的汉军来了!短短的十几天里,金微山下的草原就有十几个部落遭到了灭顶的打击。
“不好!阿爸,汉军在上风口烧草场。勇士们,跟我来!杀死这些汉狗。”莫日根恐惧的尖叫起来。
毕力格循声向北边看去,果然有十几个汉军在草原放火烧荒,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火苗一下子窜起老高。莫日根大喊大叫、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毕力格意识到这是个圈套,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愤怒的牧民举起了弯刀嘶吼着跟在莫日根后面冲了出去,刚刚守卫者营地还算严整的防御阵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要追!”
毕力格发出绝望的嚎叫,可惜没有人听他的。果然汉军动了,北边那些被莫日根他们追赶的汉军边跑边向后面射箭,不远不近的吊着愤怒的牧民,凭借着射程更远的汉弩将后面追赶的匈奴人一一射下马来。东西两个方向的汉军像狼狩猎一样迅速的扑了过来,把匈奴人夹在中间,时不时向狼群一样扑上去咬一口。当毕力格倒在血泊之中时,他才意识到:这支汉军太恐怖了!两个时辰后,金微山下,又一个匈奴部落消失在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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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系列的战斗后,李同的战术运用愈发的熟练。在战斗中,玄甲骑很少和敌人硬拼硬,也就是说,他们很少和敌人正面迎战。正面迎战往往会造成己方较大的伤亡,而且胜算的可能性也不大。
玄甲骑利用骑兵高度机动的特点,采取引诱敌人进攻,然后退却,在退却中对敌人进行包围的战术,这种战术每每都能取得胜利。用一句话总结,李同的合围战术分为战略和战术两个方面,在战略方面,玄甲骑特别强调的就是部队的机动性,以远距离的包抄迂回、分进合击为主要战术特征。
玄甲骑常常可以上百里地大规模机动,使敌人很难预料和防范到他们的攻击。如果敌人确实强大,他们就退上几天,跑上几百里路,把敌人拖得分散开来,然后抓住战机,消灭其中最关键的敌人,然后顺势击溃其他敌人,这种长时间,大空间的退却合围的机动战术,往往会将敌人拖累,然后抓住战机,消灭其中的弱势部分,动摇敌人军心,就可以乘势击溃敌人。
这种战术,往往能够取得以少胜多的奇效。在战术方面,玄甲骑现在非常善于运用退却合围战术。这种战术,一是退却设伏。他们在前面设下埋伏,然后派部分兵力和敌人交战,假装不敌逃走,把敌人引进包围圈,一网打尽。
这个时空没有人知道,李同采用的这种战术其实是一千多年以后,草原上的蒙古大汗成吉思汗的战术,匈奴人被打的溃不成军,可谓吃够了苦头。玄甲骑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行军,行程五千里。为了保证战役的突然性,李同选择绕过西海,进至河云(今蒙古吉尔吉斯湖西南)以北,在地图上绕了一个巨大的弧线,行军五千多里绕到了敌人的背后,向西绕过天山,南渡过甘微河(今蒙古札布汗河)。
永平十八年十二月初三,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凌晨,李同率部突袭北单于王帐。
拂晓时分,牧民曲律从睡梦中醒来,他是北匈奴王帐的牧马人,每天是这个贵人们聚居之地最早起身的人,因为他认为只有勤俭才是持家之道,才能发家致富,他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养出更多地骏马,好讨贵人们喜欢,从而让自己能够得到一些赏赐,最好让自己成为自由民。但是他从来没有得到,因为他家世代是匈奴王帐下的奴仆,是没有资格跟主子讨价还价的。所以人们戏称他为“爱做梦的勤劳的曲律”。
他走向马厩,打开栅栏,将马匹赶向金微山的方向。这座连绵不尽山岭之下,是柔顺动人的缓坡,以及大片大片的上等牧场。这片牧场一直是北匈奴王庭独享的地方,而与其他地方的匈奴人不同,北匈奴王帐因为有这片牧场,并且有天山抵倒着寒流,他们过着半定居的生活。除此之外,由于这里更靠近西域的丝绸之路,他们也可以就近换取各种珍贵的物品,不必经那些黑心的商人们转手。
曲律不禁更加气馁,为何偏偏自己还只是一个牧马人?因为自己幼时与人打架,失去了一支手臂,所以他当不了兵,还要受人讥笑,要不然还可以去西域碰碰运气,他听说过有不少人在西域靠掠夺一夜暴富的传闻。自己为大单于养了那么多骏马,每病了一匹,却让自己受一次刻骨铭心的鞭打。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曲律靠在一棵桦树下,注视着山中的薄雾,仍在做着发财梦。就在恍惚之中,他察觉到有些异样,只见迷雾之中,出现了一个黑点,紧接就是两个、三个,一大群的黑点向自己奔来,如同踏在雾端之上。曲律目瞪口呆之中,他被一群凶神恶煞般地骑兵包围了。
“别杀我,我只是一个牧马人,我连箭都射不了。”曲律脸色苍白,放下马鞭,举着自己唯一的手臂,急忙求饶道。
“那你告诉我们,大单于的王帐在哪里!”骑兵中一个长着西域面孔将军将一把他从来没见过的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却笑容满面,轻描淡写的说道,“听着,否则我不仅要砍掉你唯一的一只手臂,还有让你再失去一条腿,如果你不开口,我再砍掉另一条,然后再就是你的耳朵、鼻子、眼睛。”
“别别别,我说、我说……”曲律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曲律注意到这些不速之客,大约有上千人,其中有汉人,有西域人,甚至不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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