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为他会赶她走,或是让她做些粗活,没想到是这样 —— 不是可怜,是让她凭自己做事换活路。心里忽然一暖,那点摇摇欲坠的尊严,总算捡回了点。她看着他,缓缓点头,比任何时候都郑重。
他移开目光,走到屋角那张铺着兽皮的床前,拍了拍兽皮上的灰:“你睡这儿。夜里冷,火塘没柴了自己加。” 说完拿起墙角的弓,又抓了件厚外衫,往门口走。
“你...... 去哪?” 沈清沅下意识地用气音问,声音嘶哑得厉害。一想到要独自待在这深山木屋里,听着外头的狼嚎,她就忍不住发慌。
他拉开门闩的手停了停,没回头。冷风裹着夜气灌进来,吹得火塘的火苗晃了晃:“那队北狄人少了几个,不会善罢甘休。我出去守着。” 顿了顿,又补了句,“屋里安全,狼不敢靠近火源。”
门 “吱呀” 一声关上,外头传来插销落下的轻响。
木屋里只剩她一个人,还有火塘里跳动的火苗。暖是暖,却静得吓人。断骨还在疼,右手的伤处也隐隐作痒,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慢慢挪到床边,兽皮上还带着他的气息 —— 有草药的苦,还有山林的土味,不冲,却让人安心。
屋外的风刮得木门吱呀响,狼嚎声时不时传来,近得像在耳边。可她侧耳听了听,却能辨出木门外头的呼吸声 —— 很轻,却稳得很,像门口的老松树,一动不动。
他就在外面守着。
沈清沅攥着兽皮的手松了点,眼泪还在掉,却不是之前的绝望了。她蜷缩在兽皮里,左手无意识地摸着掌心 —— 好像还能感受到那碗粥的温度,还能看见地上那个歪扭的 “苏” 字。
火塘里的柴火还在噼啪响,火星子偶尔跳起来,映得屋里亮了亮。她闭上眼睛,虽然还是疼,却比任何时候都睡得安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