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音

,结账。

手机震动,频次慢而冗长,这次不是短信。

一串陌生号码。

蒋楚的心跳漏了一拍,环顾四周,没觉出异样。

接起来,公式化的口吻:你好,哪位。

到家了?果然是他。

她答:不然呢。

连说瞎话都是理所应当的腔调。

收银员接过物品,滴一声,机器扫描成功。

请问有会员卡吗。

蒋楚摇头。

一共是120元,微信还是支付宝。

蒋楚没答,从皮夹里掏出两张一百元,递过去。

找您80元,小票需要吗。

谢,不需要。她礼貌作答。

欢迎下次光临。

收银员的话像加了风格化的滤镜般缥缈,却还是落进某人的耳中,一字不差。

电话两端的人默契等待,谁都没再多说一句,

还有事吗,蒋楚看了一眼界面,确认还在通话中,没话说挂了。

谁说我没话说。他这是不让挂的意思?突然的黏糊劲还真是破天荒。

话音落地,又是一阵默然。

进了入户大堂,穿过中庭,走到她所居住的那一栋,开门禁,走进电梯,甚至到了家门口,那人仍是只字未提。

空白的音频里,只有她微喘的呼吸和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嗒嗒声填充寂然。

密码锁外接口连接充电宝,即时通电,数字面板亮了。

开关门的声音响起,落了锁,郑瞿徽才幽幽开口。

他又问了一遍:到了?

嗯。蒋楚轻声道,并不否认。

沉默了许久的人突然开口: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

他一定是吃错药了。

蒋楚思索了片刻,将主动权丢给他:你是想听谢谢还是对不起?

郑瞿徽没选。

真不凑巧,我都不想说。

不论是为了刚才的一路,还是为了先前的算计,她没打算向他表示什么友好或歉意。

郑瞿徽,装到现在你累不累,我打的什么主意你心知肚明,不愿意早干吗去了。

蒋楚句句冷言,更何况,郑家大乱了才合你心意,不是么。

谁能想到,媒体口中的受害者,郑家最重视的长房长孙,正是促成这桩豪门丑闻的始作俑者。

坐山观虎斗,是他玩得好。

谁问你这个了。

男人低笑了一声,字里行间满是不在意。

是啊,那些人的腌臜事多听一句都嫌污了耳,他怎么会在乎呢。

他好奇的,是她。

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

他故意压低了音色,字眼像是灌了铅的小石子落入湖心,涟漪阵阵。

都名利双收了,有些人有些事用完就该抛诸脑后才是,她这一趟自找着实师出无名。

蒋楚一时慌了,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目光在茶几和沙发间胡乱游移,几欲开口,又堪堪吞下苍白无力的措辞。

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火急火燎地去见一个人,究竟是搭错了哪一根肋。

蒋楚?偏偏有人不肯放过。

居然轮到她哑口无言了。

早点休息,挂了。他应该在笑,语调轻微的上扬,很是刺耳。

嘟嘟听筒传来亲切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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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字多才是我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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