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争吵

凌煦的成绩比赵方舟想象的要好很多,确切地说是出乎意料。

她看着他门门接近满分的卷子,有点怀疑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这个水平,应该不需要她来补课吧。

凌煦看着赵方舟轻皱着眉一脸疑惑的样子,轻笑了声。

学姐,你知道下一届的年级第一是谁吗?

赵方舟不知道,她很少关心这些,但是手里的卷子和面前男生的表情让她心里有了答案。

是你?

凌煦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拿了只飞镖,瞄准赵方舟身后墙面上挂着的靶盘,出手投掷,正中靶心。

他说:是啊,是我,一直是我。

那你妈妈为什么

我妈怎么跟你说的?凌煦打断她。

赵方舟回想了一下刚才凌太太的话。

成绩不重要

让他少玩会电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放着那么多名师不要,找她这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赵方舟问。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这两个小时不打游戏,我写作业,你在旁边看书吧。凌煦把电脑关了,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卷子。

赵方舟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但无功不受禄,她说:要不,你还是跟你妈妈商量一下吧,你根本就不需要辅导老师,我在这里也没有必要。

别呀,你走了我就打游戏了。凌煦转着笔,扫她一眼。

赵方舟:

我希望我的薪酬和付出是成正比的,而不是不劳而获。赵方舟正色道,我们还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唉,

凌煦放下笔,朝她转过身来:学姐你怎么这么死板。行吧,那你

他翻了几下,挑出几张语文卷子,给她递过来两张,这两张做完的,你先帮我批一下,我先做剩下的。

赵方舟接过卷子,只见整张卷面上只稀稀拉拉写了几行,每个字都龙飞凤舞,看得人眼花缭乱。她翻到后面,作文那一页都是空白。

她忍不住问:你确定这是做完的?

这能得多少分,这样都能考年级第一?还有这字,老师看得懂?

凌煦看她的表情,噗的一声笑了。

学姐,你这表情和我们语文老师第一次看到我卷子的表情一模一样,不过你比她善良一点。

语文老师看完直接让他滚了。

赵方舟坐下,把他答上的部分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饶是这样,也看的头痛。

她耐着心对着答题要点给分,改完后又把每道题的要点和他忽视的点标注在旁边,把古诗词默写的错别字挨个纠正过来,最后看了看作文,写了几个立意在旁边。

凌煦看她认真的样子,勾了勾唇,叫她:姐姐。

赵方舟抬眼看他,轻声说:你可以叫我学姐。

别啊,凌煦来了兴致,逗她:叫姐姐多好,这样显得亲切。

赵方舟看了看表,把改好的两张卷子放在桌子上,你写完了吗?

凌煦轻飘飘地拿了卷子一角扔给她,写完了。

赵方舟接过继续改,凌煦写累了不想写,就把胳膊立在桌子上支着头看她。

过了会儿,他又喊:姐姐。

赵方舟低着头不理会。

学姐。

有问题吗?赵方舟依旧看着卷子。

加个微信吧。凌煦说,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发消息问你。

赵方舟笔顿了下,不用加的,补课时间够用,你有什么问题还是当面问吧。

啧啧。凌煦啧了两声,说:唐学长管这么严啊。

不是赵方舟下意识想反驳,说到一半又顿住,不要聊和学习无关的事。

凌煦咂咂嘴,不再说话。

补课到八点。

结束的时候,赵方舟问:你有字帖吗?

没有,我懒得写那玩意儿。凌煦对着桌子上的镜子扒拉了两下头发。

你的字还是要练一练的,我明天给你带一本。

行,听学姐的。凌煦笑。

赵方舟从凌煦家出来,看见唐景越等在门口。

她笑着跑过去。

累不累?唐景越抱住她。

不累。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赵方舟说:凌煦的成绩比我想象中好很多,他也挺配合的。

凌煦?唐景越顿住脚步,男生?

嗯,他也在育才,比我们小一届。

唐景越微微皱眉: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今晚才知道他是我们学弟。赵方舟说。

不是,我是说唐景越说到一半,算了,没事。

赵方舟不解地看他,唐景越自嘲地笑笑,摸摸她发顶,饿不饿,想吃什么?

两周后。

晚上洗完澡,赵方舟拿着手机查资料。

学校是定好了,但选什么专业她还没想好。

其实当年文理分科的时候,她更喜欢文科,但周围的同学大部分都选理,而且在他们那个县高中,理科的发展前途更好这种想法是深入人心的。

当时赵旭德在市里给唐家当司机,她住校,​­​父­‎女‎‍‌俩只能在周末的时候才有机会见上一面。甚至有时候节假日,赵旭德也要去工作。

他总说,排班多一点,奖金就多一些,这样慢慢攒下来,不仅上大学的钱有了,还能把她的嫁妆再添一些。

赵旭德的辛苦和疼爱,赵方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当时在填文理分科志愿表的时候,她选了理。

她希望以后能找一份好工作,赚钱多的工作,帮赵旭德分担一些。

但是现在,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个视她为己出的人,不在了。

手机页面上显示,嘉益大学排名前三的院系是英语学院、商学院和高级翻译院。

她看着,心里有了琢磨。

这时,屏幕上方弹出一则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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