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认定
那日一场时机不对没有及时回信息,后几日那个在阳城的小气鬼又恢复了刚开始爱答不理的脾性。
发微信也不回,打电话就敷衍着,没两句就说有事要挂,大多时候索性不接。
次数多了,但凡路过见他眉头紧锁,祝振纲就料到是在自家女儿那里吃了闭门羹。
不知怎的,老父亲的心境,居然挺爽快。
谢译不远万里赶来,那份急切好似两人已经情定终身只差他一个点头。
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舒坦。
水灵灵的女儿跟着心上人走了,难不成他还要笑脸相送,什么道理。
现在看来祝福还是跟他一头的,谢译啊,且得追着
呢。
心里的那份失落淡了些,看谢译竟奇迹般负负得正了,突然顺眼。
故地重游,有些不愿与他分享的事,脱口而出极其容易。
第一次骑马,她是无知无畏的胆大,跟着几个大孩子一起闹,没扶稳从马上摔下来。
她哭了吗。
那可不,手骨都脱臼了,还在没摔到脑袋。
祝振纲想起那时候,祝福响彻整片草原的哭声惊扰了方圆几里地的牛羊动荡不安。
这也是有生以来她哭得最惨的一次吧。
我以为她会长记性,谁知道等养好了手又忘了痛,找准了那匹小马驹非要将它驯服了才算。
谢译低眉笑了,很像她,不服输也不怕死,最让人不省心。
还有这儿,当年她贪吃,被我罚站一夜。她是个倔脾气,拗不过弯来绝不服软,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作数。
祝振纲想起女儿吃了珍稀动物的事,真是好气又好笑。
您真狠心。
谢译不适地蹙眉,这么个光秃秃的山坡,她那么小一定怕极了。
祝振纲淡淡瞟了那位一眼,暗自思忖着他这是以什么角色来讨说法,顿时也不觉得好笑了,只有生气。
决定回阳城之前,还是出了件控制外的事。
谢译存了私心,好不容易和岳父大人的关系有所转圜,轻易不敢把祝福怀孕的事情透路。
他是预备说的,这一趟重中之重正是摊牌。
只是这个时机,很难把握就是了。
同样是客厅,不同的棋局。
有了前车之鉴,谢译不敢下得太假,再加上近些日子被祝振纲多方提点,虽然没有百分之百赢的把握,还是可以硬着头皮殊死搏斗几轮。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手机放在矮凳上,闪了一下,来信息了,是她的。
眼看着祝振纲没什么表情,谢译胆子大了不少,打开手机,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哦。
本来藏着几分期待的双眸瞬间暗淡无光。
回了几段日常关怀的话,意料中的了无音讯。
他将手机放回原处,怏怏不乐的气质并不打算收敛。
祝振纲喝了口茶,见他萎了,甚至不计前嫌地疏导了一番。
怎么?那丫头又不理人了?
谢译闷闷应了一声,转手就吃掉个炮回了点血。
祝振纲不恼,甚至眼里还藏着几分惬意:我算是知道了你为什么来我这,到这份上还不肯走了。
敢情是来拉拢人心的。
伯父,我就指望着您什么时候看不下去了能帮我说说好话呢。
油嘴滑舌这技巧好像与生俱来,谢译运用的很到位,话说着手上也没停,转手砍了岳父大人的马腿。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祝振纲多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想法还是太天真。
反手一碰,丢了的马换回一只象,不算亏。
天真好啊。
谢译的脑子都在棋盘上,我得再天真点,回头才能跟孩子闹成一片。
祝振纲以为自己听岔了,棋子一顿,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什么?
谢译没听到,只盯着他下错的步子两眼放光:落子无悔。
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可是逆风翻盘的好机会。
祝振纲任他吃掉最后一个士,脸色一沉,握棋子的手开始发力。
谢译耳聪目明,这时候哪怕能吃将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咽了咽口水,额角有汗滴下来,随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什么爸,恭喜你要当姥爷了。
操,明明是想认错的,怎么到嘴边成恭喜了。
现在是躲呢,还是逃呢,还是就地自我了断?
果不其然。
下一秒,祝振纲的无敌铁掌猛地劈在棋盘上,棋子四处飞溅,茶杯被震落碎成了渣子。
怒发冲冠的老丈人咆哮如雷:浑!小!子!
屋外枯藤上,那只打着盹的老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震得展翅扑腾,是吓跑的。
那声怒吼的威力有多惊人呢,回阳城的火车上,谢译耳鸣了一路。
可偏偏,他受得甘心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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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用手肘撞了撞身后的人,没好气:喂!
她喊了他两遍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译回过神,搂紧了怀里的香软:我在。
你快睡啊。祝福扭着身子想从他怀里挣脱。
这都叫什么事,她一个午觉刚睡饱的人,被他三言两语唬弄又上了床。
说什么睡不着,认生,要抱着她才算,没一句正经话。
然后就演变成如此诡异的一帧。
她侧躺着,他从后搂着她,严丝合缝的紧密。
祝福原想着等他睡着了自己就闪,可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有节奏地轻抚着,明显是没有一点睡意。
祝福去碰他的手却被反握住,叫了他一声,没理她。
孕妇的耐心大约只有针尖儿那么点大,她恼了,他连忙安抚。
她催促着:你怎么还不睡。
谢译:我不困。
祝福翻了个他看不到的白眼:不困就起来。
谢译耍赖第一名:我不。
谢译你无理取闹。
嗯,那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