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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奴将荟妤郡主和魏大人领来了。”
跪坐在地上的魏太医听见妹妹的声音,才恍然若梦,懵懵的侧头看着自家庶妹。
魏太医长得极为方正,粗眉厚唇一双杏圆的眼珠,眉眼间瞧着与露箐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他左脸被先前那一巴掌打的红肿不已,就连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都歪了几分,碎发飞散在脸庞。
魏太医对上苏泯的眼神,意识到自己仪态不端,微微侧脸不让人看见他脸上的红印。
魏芷楠眉目微沉,她是知晓她这嫡兄的,为人周正古板,医痴一个,又怎会害人,何况事关皇嗣呢?
皇后早已服用了热乎乎的汤药,听见雅心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眸,隔着厚重的纱幔去打量底下那女人的神情,虚弱的开口:“魏大人,也来了?”
苏泯察觉到皇后的意味,拧了拧眉毛,抬眸望向那被纱幔遮掩地严实的凤床。
“回皇后娘娘,奴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心中也是万分担忧。”
“...咳,魏大人,这后宫大小安排都要经你批准过目,如今本宫身边的嬷嬷早已查明,本宫的...孩子是怎么离开的原因了。”皇后说着,声音就带了点哭腔。
嬷嬷心疼的望着凤床上的身影,接着说道:“其一,是早上把脉时,魏太医疏忽了事...”
跪着的魏太医双眸顿红,抬首欲辩。
嬷嬷怒目圆睁,“怎么我说的不是吗?不是你的疏漏吗?”
魏太医整个人气得颤栗,却又无话可说。
“其二,就是这菜中的黑木耳,木耳虽有滋补养胃之效,但它极不利于胎儿发育,此错虽出在御膳局,但是御膳局一向是由魏大人亲自培养的王尚膳掌管,其罪魏大人也该同受。”
“其三,魏大人虽是在宴中匆匆来去,但太后喜用麝香,大人身上难免会沾染,大人无心,但已酿苦果。魏大人...”
魏芷楠听着,轻笑出声,皇后躺在床上听着她的笑声,猛地蹙眉,双手无意攥紧胸前的被褥。那老嬷嬷目光狠狠扫向魏芷楠,浑浊的双眸微眯,夹住眼角的长纹。
“令嬷嬷费心啦!太后近日病体缠绵,闻着麝香便头晕目眩,已有数日不再使用麝香了。再者王尚膳的确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但今日太后极喜她早前做的菜肴,就喊她去了太后娘娘的小膳房,让另一位副尚膳做下御膳房的主,管了这次宴席。”
皇后听她这番辩解,凤眸一闭,这魏芷楠什么都好,她就瞧着她...膈应。
嬷嬷眼眸一溜,思绪飞转此事牵扯太后,虽不知正假,但也不能信口胡诌,既如此,“魏太医之责,可是属实,绝不可轻饶!”
魏芷楠静静与嬷嬷无声对视,苏泯将她们眼底的暗流波动看在眼里,皇后的意味如此明显,魏大人究竟如何才会使皇后如此恨不得除之后快。
那人猛地推开大门,雅心和一众嫔妃看见那人面如寒霜的表情吓得如鹌鹑缩着头,一声也不敢吭,瞧见被侍卫们架着拖进来的一男一女,后怕的牙齿打颤。
忽的珠帘发出清脆急促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思绪吸引过去,那人沉闷稳健的脚步大步走来,目光却平静的落在那一人的身上。
“皇上?”嬷嬷慌张的叫出声。瞅见被架住的死死的一对人,瞳孔微颤着放大。
皇后望着天花板,忽而狰狞地哈哈大笑起来,泪水糊住了整张脸。
苏泯看着这一切,忽然一切都懂了。
最后,整个宴席热闹开始,荒唐结束。
那个身着凤袍,状若癫妇的女人狂笑着入了永巷。。
她哭着嘶吼的声音一直在苏泯的耳畔不停传响,“不见旧人哭,只见新人笑,终是帝皇无心,一腔深情空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