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抓了一把土。

仗着没人能看到，走到宫女身前掐起她腰上的软肉，往一边扭。

在她张嘴喊叫的间隙，将混着碎石子的泥土灌进她嘴里。

剩下的余灰抹到她眼睛上。

随后又抓起她的手握成拳，塞进她自己嘴里。

宫女惊恐地出声，眼睛睁也睁不开，「呜呜」地叫着。

「姑姑，您怎么了？」

变故频生，余下的两个太监惊疑不定。

宫女开不了口，只能呜咽着用眼神求救。

我拉着她另一只手，给了那两个太监一人两巴掌才松开桎梏。

方才不可一世的宫女脸上血色全失。

嘴里的泥沙都顾不得吐，吓得失声惊叫。

「鬼！有鬼啊！」

几个人屁滚尿流地逃跑。

暂时不能惹麻烦，否则我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们。

现在更重要的是安儿的伤。

他脸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嘴唇上到处都是被他自己咬破的伤口。

血珠一颗颗渗出。

我光顾着检查他的伤，没注意到天色已近墨。

怀里的孩子眼皮颤了颤，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喃喃道：「娘亲，你来接我了吗？」

我僵硬地停住动作，却见他头一歪，没了意识。

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虽然早就得知他这七年的经历。

但当我真正看清他衣裳下掩藏的伤痕时，依旧震惊难过。

他才七岁。

本该是被捧在手心，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在遭受非人折磨。

背上除去纵横交错的十七处新痕旧疤，还有一道连接肩胛到腰窝的疤痕。

是他五岁那年留下的。

彼时正值寒冬。

他饿了三日，身上连御寒的冬衣都没有。

常欺辱他的太监奚落。

「还皇子，我呸！陛下说了，宫中皇嗣唯有长公主一人，你算什么东西？伺候咱家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宫里太监有些性情扭曲古怪。

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想活，拼命逃到燕云朔面前求救。

可他不知道那日是我的祭日。

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

我的画像挂了满宫，像祭奠的白幡。

那是他记事后，第一次直面自己的生父。

却被迎面而来的长剑吓倒在地。

他的亲父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