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深
于哲请功,你觉得怎么样?”白清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来。他以为于哲今日郁郁寡欢可能是由于自己在西伐营中卧底,立了大功,但却并无半点功勋赏赐给他,所以才心中郁结。
“何出此言?于哲跟你说了什么?”根据白清的情绪变化,冷寒此前已经猜到可能与于哲有关,但于哲这人,说是同军出征,却总给人一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感觉。他的功劳,陛下肯定心中有数,之所以没有论功行赏,恐怕要么只是时间问题,要么就是他自己并不接受赐封罢了。
冷寒对云城之事知之甚少,他只知道于哲是云城少主,那云城也是一方封地,若是于哲世袭爵位,好歹也是个封地之王。所以可能对朝中的赏赐并不看重吧。
“倒是没有,不过他今天说了自己身无寸职,似是有些情绪不好。”白清用树枝向篝火中拨了一拨,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差点烧到白泽,白泽慌忙收回自己正在烤火的手,怒视着白清。白清见了白泽狼狈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此前脸上的阴霾也随之而扫。
“既然于哲自己不争,那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冷寒的话说的很轻,军中尚未熄营,营中尚且人来人往的。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多此一举,我白清向来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不争必是不好邀功,我以旁人角度去说,也许好些…”白清这句开始的时候声音很高,但越往后声音越小,似乎很没自信。于哲真拿他白清当朋友么…他有些不确定了。
“也不尽然,于哲是元帅带来的,他的功勋,元帅最清楚不过,而陛下面前最有发言权的人是谁?”于哲当初从云城就一直跟随姬璃雪来到前线,这些冷寒都知晓,以至于于哲与姬璃雪曾是婚约者的事情他也有些耳闻。表面上看冷寒似乎与白氏兄弟一样,只是围着池水扬转的心腹,但实际上冷寒的眼线却多的令人吃惊。军中凭空出现一个云城少主,难道自己能不为所动?不管他是元帅的心腹还是封地的继承人,冷寒看得出来,于哲从来不是池水扬一伙。
“自然是元帅,这还用问?”白清本以为冷寒会直接说出来,没想到他还多此一举的问自己,所以他以不屑的眼神回敬了过来。
“诚然,若是于哲的功勋可以昭示,那元帅为何不为他请功呢?”冷寒也毫不示弱的以**的眨眼回应他。白清做了个恶心的表情。但他心里明白,冷寒一直是个能够调节大家情绪的老好人。
“难道是陛下不准?”白清有些吃惊!陛下从来不是吝啬和嫉贤妒能的人,怎么会压着人家的功勋不赏。
“你想多了!人家于哲可是云城少主,世袭云城储位,待云城王百年之后,他便可以接任,你以为他会媳朝廷给的什么官职?”
在池阳朝中,冷寒为左将军,田野为右将军,姬家和白家分别为前后将军。姬璃雪继承老将军姬满的位置,已经坐上前将军之位,但白泽白清则因为白老将军尚在所以二人仅为中郎将。冷寒说话的意思却是与职位无关,但白清听着有些别扭。
“什么少不少主的,云城边陲小郡,呆在那种敌方又有什么好的,且储位必是要血亲相争,不如早早归到京城,即免了手足相残又可以多我们几个相互照应。”说是照应,冷寒心里明白,白清只不过希望兄弟们能玩在一处。
白清与白泽断然不会因为世袭爵位而手足相残,其一是白泽与白清二人是同母所生,其二便是由于小的时候白清舍命相救白泽,白泽早早就放弃争储的想法,虽然白泽心里怎么想他哥哥并不知道,但以二人多年的兄弟之情来讲,若真有一天白老将军撒手而去,二人只能相互推让而断不能起任何争端。
“你说的简单…各人有个人的前程,怎么能以自己心中度量的成败而论英雄呢?”夜有些深了,周围寒气不断的逼来,三人觉得在室外有些寒冷,却都不愿回寝帐,所以都往篝火近前凑过去。
“说来说去,到底如何能解于哲之忧啊?”白清急了,于哲若是这几天都不开心不理自己可怎么才好…
“我说白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冷寒也有些气恼,心想这人执着起来可真要命。“于哲之忧并不是你能化解得了的,整天没事瞎操心,还不如想想新招来欺负白泽…”
白泽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冷寒,一双眸子盯的冷寒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好好,算我说错了,白泽兄千万别见怪。”将熄的火堆还在挣扎着想继续温暖三人,它不停的从中间窜出细细的一丝余火却始终因为不敌寒夜的微风而彻底熄灭,三人相继站起身来,用脚底推起旁边的灰土将火堆彻底掩埋。
远处的的林边传来一声孤鸟的鸣叫,在这初冬萧瑟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三人还未走到寝帐,却有点点的细雨落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