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往事

说起来，程又的身世还是比较可怜的。年幼时失去了双亲，如孤萍漂泊于世间。之前还能在亲戚家生活，夹着尾巴做人，什么脏活累活她都干，为的就是一日三餐和有一个能容下她的地方，纵使她这般，可随着日子越来越难过，亲戚也把她赶出了家门，自此，真的在乱世中漂泊。

要是别的孩子，也许自己早就了结了自己，但是，程又尝遍了疾苦，她就想要尝一尝这人世间的极乐，没有尝到之前，她还不想死，她不甘心，不乐意。

她吃着百家饭，用着百家衣，整日里不说多么干净，起码也不太至于蓬头垢面当然代价就是做着各种脏活累活，以劳动换取口粮。

有一日，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来到了程又的这个村子里，女子身着华服，不仅是干净的，身子一走还有阵阵香气扑鼻，在程又眼里，她就是个仙女。眼看着这个女子就要走过去了，程又心里乱如麻，思绪万千。

程又当机立断，自己要想过上好日子，眼前的这名女子也许就是自己的唯一的机会！程又扔下手中的活儿，跑到了女子身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女子身前。

“你这是何意？”慵懒的声音，充满着魅惑，女子不解发问道。

程又先是快速用衣袖摸了摸脸，而又将整日遮盖住自己脸庞的头发拨开，抬起头对着女子说道：“仙女姐姐，请您收留我吧，我什么都能干，只要您带我离开，我什么都会做的！”程又明白这是她唯一一次机会，这些年都是忍者活过来的。她换上了伪装，梨花带雨，很是凄惨。程又认为自己演得很好，女子慢慢的弯下了腰，她其实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表现里面有九成都是发自内心。

她受够了整天担心没有饭吃，受够了被别人随意指唤，受够了那些个用着可怜眼神看着自己，却仍然无动于衷的人。

她要靠自己，靠自己活着。

女子脸若冰霜，面对程又的哭诉，一点表情都没有变化，朱唇轻起：“真的什么都能做吗？”

“真的，真的什么都能做！”

“风尘女子，你可愿做？”女子淡淡的说出一句话，像是非常普通的一句，实则在程又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她也是知道风尘女子是要做什么的，虽然年幼丧失双亲，但是这些她是知道的。

要不要做，也就一句话的事情，程又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做，我做。”

“好，那就随我去吧。”

那一日，程又离开了村子，离开了那个她一直想要离开的地方。村子里面也并未因为缺少了她而产生过讨论，一个孤儿，能有多大重要呢，没有人担心她，也么有人惦念她。

一路上女子并未过多的和程又说话，只是第一晚的时候，她给自己洗了一次澡，用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自己身上以前受过殴打的伤疤，和手上一直干活结出来的茧子都没有了，光滑的如同一颗鸡蛋，白白嫩嫩。洗完澡之后，随手丢给了自己一身衣服，是裙子，白色的裙子，衣料上好。

就这样，她们走了又大半个月，走走停停的，一路上很多时候都是沉默，有的时候她会在夜晚，星光熠熠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琵琶，侧着身子弹奏。月光银色，星光点点，弹奏出来的琵琶如同倾洒在地面上的皎洁月光，是那么的迷人，是那么的虚幻。

“能教教我吗？”这是程又第二次，开口。女子招手示意她上前来，手把手的教导程又。

学了有数天，程又终于能把一首曲子完完整整的弹奏出来，虽然比不上女子，但弹奏的也算尚可，毕竟她从小都没有过基础。

就这样，她们一路走着，一路弹着，同时也一路教着。程又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不愁吃穿，也不用太过劳累，只要将女子伺候好了就可。程又觉得自己的决定做的很对，虽然她也知道这肯定不是终点，风尘女子的归宿不太像是这样。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程又想这条道路永远也不要走完，因为这样就已经够好的了，程又的琵琶弹奏的一天比一天要好了，女子脸上也有了赞许的表情。

“该回去了！”一天晚上在程又弹完琵琶之后，女子抬头对着满满繁星的黑色夜幕说道。

二人起身，不顾夜色冲着一个道路走了下去，程又知道，好的日子结束了，未来的日子好不好，全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