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挑拨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一瞬,竟有些泄气,墨瞳男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相信,“你不害怕我的眼睛?灰色的啊!你不害怕我脸上的图案?”

那又怎么样?她的眼睛还能变成红色的呢,她的胳膊上全是伤疤呢。女娃摇头,“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怕?”

她说她喜欢?

墨瞳孩子怔愣地看着女娃,有些怔愣,从小到大,没有人说过他的眼睛漂亮,也没人……没人说过……喜欢他。

“喏,我有两串糖葫芦,我一串,你一串,这串糖葫芦给你吃。”又是弯弯的眉眼,女娃大方地将一串糖葫芦塞到了墨瞳孩子的手里,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红彤彤,外面裹了一层糖衣,亮晶晶的。

她认真道,“你快吃一口呀,酸酸的,甜甜的,可好吃啦!”

从未吃过糖葫芦,只是见过,流过口水。墨瞳孩子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好半天后才往嘴里小心翼翼地塞了一颗,糖葫芦是个什么味道?他现在才知道,不觉的酸,只觉得甜甜的,一直甜到了心坎里。

“我叫云七夜。你呢,你叫什么?”

“我……我没名字。”他趁她不注意,又咬了一口糖葫芦。

“是人都有名字,你怎么会没名字呢?”

他咀嚼的动作一顿,她说他是……人!

他抬眼,那双眼里,竟有泪花。那双墨瞳,下一瞬,居然哭了……

自他出生,便因为灰色的眼,脸上的胎记,被父母视为鬼怪,被邻里孝追打辱骂。他很小的时候被卖掉了,辗转了好些人,好些地方。

纵使被欺凌、纵使被辱骂……这么多年来,千般万般苦楚,他都不曾哭过。

那一日,他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泣,全被那红衣的女娃看见了。

他嘴里还有半颗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山楂,无声地哽咽。他抹了把眼泪,他说,“我真没有名字,没有人给我起名字。他们都叫我兔崽子,狗东西什么的。”

女孩歪头,想了想,“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

“……好。”

“嗯,叫什么好呢。”她看着男孩脸上的凤凰,恰逢其时,春风乍起。

她笑了,“啊,凤起,你叫凤起好不好?”

凤起?墨色的瞳孔微微紧缩,男孩沉默了半晌,郑重地点头,“好!”

光阴荏苒,十年过去,即便好些往事已经被岁月湮没,风霜尽染,一层又一层地铺叠,遥远到无迹可寻。可幼时的嬉戏玩耍,笑声哭声,怎也忘不了。

那一年遇见了你,风中的云,风中的雨,风中的花,都成了最美的回忆。

看着凤起,云七夜淡淡道:“难为你了,乾阳到北齐路途不近,一定很辛苦吧?”

“没关系,我应付得来。”凤起抿了一下薄唇,察觉到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心里微微有些异样,下意识地避开了。

看的清楚,云七夜蓦地伸手拍上了凤起的肩膀。凤起皱眉,肩膀有些颤抖。

他肩上有伤……

下一瞬,云七夜的手微移,竟移到了他脖颈上的死穴。只消她微微用力,他立时可以当场毙命!

一瞬有股寒意,以及莫名的恐惧,凤起握剑的手一紧,身为武者,本能驱使之下,他几乎要拔剑而出。

感知到他一瞬的杀意,云七夜淡笑,仍是不离男子的死穴,“小凤儿,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买你么?”

“不知。”说出这话,有股冷气吸入凤起的胸腔,他皱眉,诚然,这么多年来,他虽没问,但也一直想知道答案,可是却不想竟会在这种情况下。

“因为你的眼睛。”说着,云七夜看着他的墨瞳,“那时候,它很漂亮。”

那时候……

那现在呢?

不知为何,在听见答案的那一刻,凤起只觉得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下一瞬,脖颈间的束缚移去,云七夜径自坐到了近旁的椅上,又是一副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不减,“来找我,一定还有别的事吧?”

憋闷的窒息一瞬敛去,凤起不由呼了口气,定了定,他从怀里掏出一只行子,递给了云七夜,“我来给你送这个,对你的左手复原有好处。”

云七夜接过,打开那盒子,就见里面有一粒指甲盖般大小的药丸。将药丸捏到手里,她眯眼看了看,最后毫不犹豫地吞吃入腹。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她以手扶桌,慢悠悠地站起了身。

“师父客气了。”淡淡一声,凤起不再言语。

“时候不早了,我该睡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凤起抿唇,静默了半晌,轻轻吐出了一个“好”字。而后转身掀帐帘而出,帐内立时归于沉寂。

云七夜望着帐门,神色复杂。

下午在崖壁下,那名黑衣人的剑法虽然套路复杂,糅合颇多,但是偶尔一招,仍能看出些许端倪,尤其他时不时朝她瞟来的眼神。黑瞳可以伪造,但是他左肩上的伤,断断伪造不来。

……凤起。

这药丸,可真是厉害啊。

她转身,浑浑噩噩地摸索到床上,额上渐进有汗水溢出,咬牙蜷缩成了一团,她吃下那颗药丸后,肚子就好像要炸开一样,越来越疼,疼得她真想把肚子剖开!

凤起!

那一刻,她想笑,可猛的有股热辣辣的东西从她的喉咙里冲了上来,直直喷到了床上。她惊讶,伸手摸了摸唇角,黏糊糊地触感,全是血,它们源源不断地从嘴里溢出,即使是自己的血,也腥得她几欲作呕!

这世上,居然还有毒物可以将她毒到如此地步。

那一刻,她蓦地笑出了声,苦涩至极。凤起,他何等的“了解”她!

十年零四个月,他记得,她何曾能不记得?

皑皑大雪,一起练武玩耍,不叫她再是一个人的人,是他。

沧澜圣教,背着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她冲出蛇窟的人,是他。

北齐乾阳,默默守在她身边,陪她共同经历风雨的人,是他。

万里沧澜,十载沉浮。她和他,相依为命。

然,却是“曾经”。

一股寒意,由骨髓深处窜袭而上。呼吸渐渐有些困难,灯台上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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