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留一盏灯、候一人归
点时,已经困成了小鸡啄米,眼前的书籍好似成了天书,一点都看不进去。
繁琐的文字在跟前打着转儿。
成了催眠的符号。
许是困得不行,她起身,披着睡袍轻手轻脚下楼,坐在餐室灌了大杯冷水,醒了醒神。
一旁,守夜佣人坐在沙发上打盹儿。
她强撑许久。
最终抵不住困意,趴在了餐桌上。
午夜两点,徐先生披星戴月而归,院落里的引擎声都未能吵醒趴在餐桌上的徐太太。
男人归家,满身疲倦。
脚步轻轻上楼时,余光撇见餐室里的那抹身影,整个人都顿住了。
这午夜的光景好似被定格住了,时间流转不开。
2008年七月,徐先生体会到了有人等候的感觉。
留一盏夜灯,候一人归来。
那种感觉,很奇妙。
心灵上的空虚瞬间被填满。
好似一个站在云层中不断往下掉的人猛然见有了依托。
午夜归家的那盏灯,不是灯,是照亮他人生的太阳。
趴在餐桌上的那人是要陪他走完余生的爱妻。
徐先生脚步及轻的迈步朝餐室而去,似是怕惊扰了人,而后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昏暗的地灯下,安隅掀开朦胧眼眸时看见的是徐先生眼眶中的那一抹猩红。
“回来了?”安隅伸手勾住人的脖颈,软糯糯的话语响起直直撞进徐先生的心灵深处。
“怎趴在桌子上睡了?”即便知晓,他也明知故问了一把。
知晓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言语又是一回事。
他想听,想听安隅说情话,想听安隅亲口承认。
“在等你,”她说。
言罢,一阵咳嗽声响起,徐先生将人往怀里摁了摁。
面上担忧一闪而过。
“不是同你说了近几日忙让你早些睡吗?”男人开口,虽是苛责的话语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无限绵软之意。
“想你,”午夜困倦来袭,安隅搂着徐先生的脖子,眼皮寸寸下滑。
一副困得不行却还在僵持的模样。
男人心头软的一塌糊涂,将人放在床上,扯过被子将人包进去,话语温温软软:“乖,困了就睡。”
男人轻哄着,温软的掌心落在发丝上,说着吴侬软语哄人入睡。
清晨,安隅醒来,恍惚以为昨夜做了一场梦,梦见徐绍寒归来。
半晌,她掀开被子靠在床上懵了数分钟。
颇为头痛的揉着鬓角,晚睡跟宿醉的相似之处在于次日它会疯狂的报复你,就好似拿着锤子在哐哐哐的砸着你的脑袋。
告诉你这就是不爱惜身体的代价。
门把传来转动声,她微微抬眸。
原以为是徐黛,却不想,进来的是数日未见的徐先生。
一时间,某人欣喜不已,掀开被子手脚并用爬到床尾床榻上,正欲下床时,被急切跨步而来的徐先生拦腰抱起。
随之而来的是男儿低沉的轻嗤声:“莽撞。”
这日清晨,言语极少,取而代之的数日未有的想念,安隅攀附着他,搂着他的脖子,随他一起浮沉。
欢好之间,才知晓彼此的思念有多疯狂。
“饿坏了,饿坏了,我们安安饿坏了,”事后,徐先生抱着她轻哄着,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心疼与哄骗。
她喘息着,额头上布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伸手缓缓推开徐先生,柔软的指尖落在他面旁上,白皙的面庞蹭过去,如同晨间没睡醒的蓝懒猫儿。
相隔许久吗?
六月底声出差b市到现在。
十天而已。
这十天内,若每每能见到还好,
可并未。
人心是复杂的,一件东西摆在眼前,可能不会太过想念。
可若是数日未见,思念,便如同草原上无人看管扼制的杂草,疯狂的长着。
一日胜过一日。
直至最后,见了面,没有过多言语,也没过多眼神,有的,只是想让对方知晓她的思念已经到了近乎溃堤的地步。
“乖,”他轻蹭她面庞,说着轻言细语。
“都怪我不好,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过了这段时间?安隅即便神志未曾全部回归,也知晓这话语里的意思。
还没忙完。
今日在家,纯属意外。
随即、情绪上来了,半撑着身子望着徐先生:“我若是如你一般晨出晚归,怕你早该阴着一张脸不高兴了。”
这话,不假。
也确实如此。
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看看徐先生干的是什么事儿?
安隅这话,一时之间让徐先生稍有些接不下去。
片刻,这人低首埋在她见我,低低道了句:“对不起。”
徐绍寒深知自己在这抽姻里没有做好榜样,一边要求安隅的同时自己也屡屡犯规。
确实不是第一个好丈夫该做的。
可眼下,他除了道歉别无他法。
晨起、他本该离去的,只因想着昨夜安隅等候自己许久,不忍清晨在悄无声息的离去。
是以、等她醒来。
一番耳鬓厮磨,更是让他心头抽抽。
这日,周末。
安隅不记得徐绍寒什么时候说过周末要在家陪她之类的话语。
只因,她晨间睁眼时,这人又不见了。
是的、又不见了。
起床,安隅算不上情绪不佳,但佣人隐隐能瞧见她眉眼间的淡漠,没有先生在家时般温软。
她坐在沙发上,弯身逗弄着黑猫,徐黛端了碗燕窝过去,温声道:“先生吩咐的。”
安隅伸手接过,端着碗将一碗燕窝三两口喝了干净。
“先生说,洛杉矶分部有些事情较为棘手,他要待几日才回来。”
徐黛话语落地,安隅手心里的黑猫“喵”的一声尖叫散开。
猛的跳下安隅的膝盖站在地毯上,冲着她呲牙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