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书·镜花水月一

我都快忘了我是个凡人了。

原来我还会流血，还会……觉得疼。

“娘！你为什么要杀墙头姐姐？”

那妇人听到这声音，拔出匕首，转头看向里厅的通道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那个宝玉童。

“姐姐？你叫她姐姐？”那妇人脸上露出很是怪异的笑容，拔出剑朝他走过去。

她将匕首塞到他手中，“涣儿，这个人，杀了你父亲。”

“不会的！”童大吼一声，看着我问道：“墙头姐姐？不是你是吗？你没杀我爹爹对吗？”

我摇摇头，他拿着匕首朝我走近，一路走一路哭。

我还没见过这样爱哭的孩子，哭得人心里烦躁。

所以我扬手，南寻懂我的意思，直直穿过那疯癫聊妇人。

她张嘴道：“涣儿。”

然后眼神暗下去，倒在地上，血瞬间染红了她。

“啊！娘亲！”那孩儿忙跑过去，抱着他娘不停哭喊。

那泪水一滴滴落在她娘身上，落在南寻身上，晕开了血迹。

我走过去拔出南寻，那血咕噜噜都冒出来。

孩儿抬手用衣袖去堵，一边堵一边哭喊。

我用手指沾了一些南寻剑上的泪水，轻轻放在舌尖，咸的？奇怪的味道。

“你滚开！你这个杀人魔，你去死！去死！”那孩儿突然推了我一把，力气挺大，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眼前也吵，大门那边也吵。

我指尖在空中点了几下，南寻飞出，世界便安静下来了。

那孩儿看着一地的尸体，张着嘴，像是吓傻了。

我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他眼神移到我身上，然后张口，死死咬住我的胳膊。

有些疼。

我抬手在他额间点了一下，那儿便冒出一朵血花。

人间真是越来越枯燥了。

我胡乱用衣袖擦胸前流下的血，然后踏着月色离去。

“涣儿？”我喃喃念道，奇怪的两个字，比“取命”还顺口。

身后是一片铺盖地的血色。

那一地血红中，只有一片玉白干干净净的躺在中央。

他额间开一朵血花，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