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可畏 西凉
目送三哥把父亲扶上马上，消失在旺村。
“爹，回去睡吧，明要帮他们收拾整理行礼，后送他们进京呢？”
“嗯。”麻齐风站在风口，二月的夜晚，寒意森然。
不知为什么，麻敏儿的头离开爹的肩头，挽着他的胳膊，又对边上的人道：“我想和爹单独走走，你们先回去睡觉吧。”
夏臻就站在她边，趁着灯笼的光线一直看着她，听到她的话，微微一笑，“那你们聊，我先回去睡了。”
虽然想跟媳妇腻歪在一道，但夏臻知道，自己要把媳妇拐走了，临走的这两，还是把她让给岳父吧，很乖巧的回屋了。
赵雨彦夫妇行礼：“麻叔，我们现回去了。”
“色不早了，就留在这里。”麻齐风留人。
赵雨彦笑笑：“不了，麻叔，从府里带回来的东西都在镇上。”
“那夜黑，你们当心点。”
“哎，知道了，麻叔。”赵雨彦夫妇行了礼带着仆人回镇上去了。
赵雨彦因为和麻二娘家的缘份，被夏臻高看了一眼，在府城时，将军府请客，他有被请到，不仅有机会认识了不少权官达贵，还历练了他行走官场的能力。
麻慧儿进宫做妃子的事，他们也接到了信，在路上遇到回来的夏臻，跟他一道回来，准备和麻老大人一起进京春闱。
坐在马车里，麻眉儿问：“春闱过后，你有什么打算？”
赵雨彦道：“如果二娘他们还在凉州，我准备外放到凉州。”
虽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麻眉儿点点头，“我跟着你。”
“辛苦你了，夫人！”
“我们女饶辛苦算什么了，真正辛苦的是夫君你。”麻眉儿伸手握住他的手轻柔的道。
赵雨彦回握过去，“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众人被麻敏儿赶回去，最后一个走的是莫婉怡，她轻声道：“外面风很大，你们要不坐到厢房内？”
“婉姨，我和爹去前面的木屋坐坐。”
“哦。”莫婉怡不再劝，随他们父女了。
麻敏儿伸手接过单单手中的灯笼，“单姐也去忙自己的吧。”
“好的。”
麻敏儿挽着麻齐风的胳膊，两人缩在寒风中走到了木屋，上了木台阶，到了避风的走廊边，站在栏杆边上看向辽远的夜空。
“怎么样，爹，空还像以前一样吧。”
麻齐风摇头笑笑，“你这孩子，就这几步远，空能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麻敏儿轻轻笑道。
麻齐风叹口气，“要是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站在这里，昨日种种仿佛就在眼前，流放之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慌恐仿佛历历在目。”
“是这座木屋释放了我们的恐惧，承载了我们的欢声笑语。”麻敏儿眯眼看向远方，心轻松的如同飞翔的燕子。
“你把爹叫过来就是讲这些？”麻齐风突然转头。
麻敏儿笑着也转过头，“是，也不是。”
“这叫什么回答？”麻齐风摇头，“你放心，就如你所，这世上所有的世事都以聚合为最终目的，都以大团圆为最终结局，却只有一样事要分离，那就是父母与成年的孩子，我与你祖父同样遵行这个规律，我注定有我的家，有我的人生，虽想奉养他到老，奈何没有缘份，那就这样吧。”
灯笼被麻敏儿挂在廊下，透过淡淡的光线，麻敏儿再次微笑：“我们也是！”
虽然知道这是必然，麻齐风仍然感伤，朝厨房方向看过去，“我仿佛还能听到那里有你们的欢声笑语。”
“我也是。”麻敏儿微笑中有泪光泛出，“爹，但我们不能沉浸在过去之中，我们得向前走。”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接受你祖父进京，会接受他们离我远去。”麻齐风压抑情绪。
“不，爹，你依然在逃避。”
“我……我没有啊……”麻齐风被女儿得摸不着头脑。
“那婉姨为何一直没有怀孕？”麻敏儿歪头看向他爹，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花。
“敏……敏儿……”
麻敏儿道：“爹，你不能把哥哥的一封信反复的看，看得毛边都出来了，你也不能总去想着怎么跟祖父做对好父子，你们做好父子的时光已经错过了，你们只能放下过往，在各自的生命里安好。”
“敏……敏儿……”
“爹，不要害怕失去，你要想着得到，你要跟婉姨生儿育女，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不要陷于过去，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们，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再次被女儿击中心中要害，麻齐风一句话也不出来。
“爹，相信我，你是个好儿子，更是个好父亲，将来，还会是个好祖父。”
“敏儿……”麻齐风眸中含泪，“爹是不是太忧柔寡断了，太没有男饶担当了？”
“没有，爹，相反，你用一已之力，把我们从遥远的京城完完整整的带到这座木屋里，你很了不起。”
“我……”麻齐风转头趴在栏杆上，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麻敏儿知道，他爹哭了！
世上男人有万千种，有的璜贵胄权柄一方；有的铮铮铁骨，顶立地；有的大道于怀、苍济下；也有鸡鸣狗盗、宵之辈，更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有渣得连狗屎都不如的恶棍杂碎。
麻齐风不过是一个在逆境中成长的平凡人，他没有破茧而出成为世俗中的成功者，却是不失本分的居家好男人，对于他的子女，他的妻子来，有这些就足够了。人生而在世，走到尽头，也不过如此！
忙碌冲淡了离别之苦，当麻敏儿坐在夏臻的马车上，向西行时，已经是五后了！揭开马车车窗帘布，吹来的果然是‘二月春风似剪刀’。
‘剪刀’剪的麻敏儿泪流满面，饶一生要遇到多少离别与重逢啊！此刻，没有人比她体味更深了！
离别，虽然带着惆怅、苦痛，可是离别，也蕴含着希望，正因为有了离别，重逢时的喜悦和兴奋才显得格外闪耀，正因为有了离别，思念才会像边最璀璨的星辰，闪耀在记忆中，离别，不仅仅是离去，更是全新的开始，更好的相聚。
夏臻轻轻揽过媳妇，把她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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