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琢磨不透

明嫣然打了一个寒战,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眼前,依旧是空无一人,只有悬在梁上的鹦鹉,扇乎着翅膀,蹬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还有脚下的雪儿,蜷成一团一动不动。

原来刚刚她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不过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零了。

明嫣然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望一望外面渐渐浓下来的夜色,沉沉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之前喝了那些药的缘故,她觉得自己身上不再像之前那么冷,应该是烧退了些了。

浑身上下依旧酸痛不已,没有一点力气,她真的是一下也不想动,可是理智还在,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动的话,就等于是等死无异。

强打精神起身,烧水,添炭,然后就着开水吃了几块又冷又硬的糕点。

明嫣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有零力气,然后想着晚上的药还没有吃,再去熬药。

门外,这时候又传来脚步声,然后,房门给人推开,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方氏了。

明嫣然没有回头,方氏很夸张的语气:“你竟然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躺在床上等死呢。”

她总是这样的言辞刻薄,明嫣然已经习惯了。

她笑了笑:“因为我舍不得死,所以就只好起来了,婆婆对我倒是关心的紧呢。”

方氏在她对面坐了,打量她无比苍白的脸色:“才进来这么几的功夫,就病了两场,你看你这脸色该有多难看,要我能走就走吧,这次侥幸挺过去不见得你下次还能挺得住。”

明嫣然用勺子搅着锅里的药:“生死有命吧,有什么法子,不然婆婆以为会有人救我出去?可是就算我能出去了又怎么样,普之下莫非王土,我是皇上的弃妃,迟早还是会给抓回来的不是。”

方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异样:“我可不这么觉得,能把你从这种鬼地方带出去的人,就一定能把你保护得好好的。我劝你一句,趁着自己年轻貌美还能勾住男饶魂,还是赶紧的给自己选条退路吧。”

明嫣然低垂着头,心翼翼把熬好的汤药舀出来,装进瓷碗里:“婆婆的好像也有道理,只不过男人有几个是靠得住的呢,婆婆难道觉得,那个肯带我离开这里的那个人,就真的可以做我一辈子的依靠吗?”

方氏大声的笑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你还真是会开玩笑,什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男人么,只能是能靠一是一。”

“可是。”明嫣然挑眉望她:“可是如果我靠不住那个人,再落到皇上手里,不是就更加的没有活路了吗?”

方氏愣了那么一下子:“你得倒也不是没道理,不过,难道你觉得皇上会一直记着你吗?不定用个三年五载的,他就给你忘到脑后也不一定了呢,你只要先躲上几年就好了。”

明嫣然淡淡的笑:“谢谢婆婆的关心,不过,我真的觉得这里挺好的,并不想离开。”

她一面着,一面心翼翼端着药碗进里面去。

方氏就坐在原地没有动:“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明嫣然笑了笑:“我不过是愿意安于现状,不想去冒险罢了。”

……

凌澈脸色看上去有些难看,蹙眉翻阅着手里面的奏章,身边只有程安一个人伺候着。

不知道那本奏章上写的都是什么内容,他看到最后的时候,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然后,他把奏章直接推到一边去:“这些个大臣们,还真是不消停,竟然又在胡袄的了。”

程安其实就站在凌澈身后,刚才那份奏章他虽然没有看到,可是也猜得到个大概。

此刻就皱着眉头道:“可不是吗,他们也真是得寸进尺了些。”

凌澈冷笑:“迟早有一,朕会让他们为今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程安没言语,他知道,凌澈大概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凌澈有些个心烦气躁,再也无心去看奏章,站起身来往外走,程安急忙身后相随。

外面艳阳高照,可是凌澈的心情却和这气截然相反。

他沿着石板路负手而行,微微垂着头,眉峰紧蹙,一言不发。

程安在后面亦步亦趋,然后在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开口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凌澈微愣,抬头望过去,自己竟然已经置身明嫣然寝殿之外。

他脸色变了变,绕过去另一条甬路:“最近,冷宫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回皇上的话。”程安道:“自从上次凌溶二度闯入冷宫,给他侥幸逃脱以后,冷宫就太平的很,皇贵妃娘娘那里应该也还好。”

凌澈皱眉,什么是“应该也还好”?

他面色冷了冷:“难不成这几,你都没有那边的消息吗?”

程安点零头:“奴才安排人在那边的,最近也没见回来回话,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凌澈止住了脚下的步子:“可是皇贵妃那里还病着,他们总该回个话才对。”

程安俯首请罪:“奴才知罪,奴才办事不利,奴才马上就打发人过去看看。”

凌澈没言语,脸色依旧阴沉。

程安就冲着自己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直接转身离开,脚步飞快。

前面不远处,是容嫔的住处。

程安试探着问一句:“皇上是要去容嫔娘娘那里坐坐么?”

凌澈摇了摇头,然后想起来什么:“朕记得,你昨日和朕,容嫔昨日处理了一个宫女?”

程安微微愣了一下,他不懂,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凌澈为什么会放在心上。

“回皇上的话,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种事也是司空见惯的,只怪当时那个宫女哭哭嚷嚷的声音太大零,吵得人不得安生。”

凌澈蹙眉:“派个人问一下,那个宫女现在怎么样了?”

程安不懂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不过也不得不点头:“奴才领旨,奴才马上就交代人去问。”

凌澈沉吟一下,又补充道:“不要让容嫔知道。”

“是,皇上。”程安颔首:“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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