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所以,我才是最大的天外邪魔?

争呢?我只是在阐述我行事的逻辑,是教主在不断质问我,反对我。”

祁邢山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小公主又说道:“如果你是因为理念的分歧,而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可我的王道,你应该立刻号召所有的支持者退出会场。但你却选择与我‘就事论事’地展开长篇大论的辩驳。你是有信心说服我改变自己的理念吗?还是你认为自己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争取到人心呢?如果是后者,请问你争取人心是为了理念,还是为了利益?如果是为了利益,那么我现在以利益来承诺你,又有什么不妥?”

祁邢山沉默良久,终于无奈道:“看来公主殿下无论如何也是要执迷不悟到底了,那么,也请恕我对救命恩人略微失礼……”

说话间,祁邢山再次高高举起手臂。

这一次,却是从手掌中绽放出深邃的夜色。

明亮的大殿顷刻间就变得漆黑如墨,唯有点点繁星作为点缀。而很快人们就意识到这片夜色的诡异之处。

月亮何在?

祁邢山所复现的夜空,既然还有星辰闪耀,就说明并不是阴云密布之夜,那么为何看不到月光?

就在人们心生好奇,有人忍不住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异变骤生。

夜空正中,一条裂缝轰然展开,那时空震荡的扭曲感,仿佛能透过画面传递到每一个人心底,激荡起无穷无尽的恐惧。

惊惧之中,一头狰狞的巨兽张开血口,撕裂苍穹,呈现在众人视线中。

“啊啊啊啊!”

惊恐的尖叫声崩绽,继而迅速扩散传染……这些敢于在火焰王朝的高压下揭竿而起的义军领袖们,此时竟如同经历噩梦的幼童,呈现出全然无助的姿态。

好在祁邢山只展露了一个瞬间,就将画面收了回去。

半晌,恐慌的氛围缓缓退散,人们目光聚焦在老人身上,狐疑不定。

他为什么要展现那样的画面,那个画面又意味着什么?

祁邢山说道:“那是老朽的亲身经历,我……曾经莽撞无知地尝试沟通天界之外,结果就是险些当初心悸而亡。天外的世界实在过于凶险,区区人类还没有资格与之交流。但是,或许是老朽有几分薄运,死里逃生以后,我的脑海中多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识。我用了很久才将其解析清楚,那是天外邪魔给我的留言……它将沾染了元素之力的人类,当作了美味佳肴!”

老人说到此处,情绪也逐渐激荡起来:“所以说所谓元素王朝,根本就是天外邪魔的牧场!我们越是聚集元素,就越是像膘肥体壮的家畜!现在的元素王朝,在天外邪魔看来或许还不值一提,我们都只是处于生长期的幼兽,还没到宰杀的时候,但是长此以往,屠刀总有一天会落下来!”

而就在群情涌动之前,小公主反问:“那么反过来说,没有长此以往就妥当了?对于那些不会生长的家畜,牧场主难道会放它们自由吗?呵,就算是家畜,也是那些膘肥体壮的,逃跑起来成功的概率更高一些吧。”

“再高那也只是家畜,逃跑的也只是少数!”祁邢山厉声说道:“人类的成长绝对不能靠天外邪魔赐予的力量!”

“那靠什么?所谓的本地力量?千年前的百家争鸣中一败涂地的那些?你凭什么觉得用那些力量就能凌驾于元素之上?沾染元素的人类在天外邪魔看来或许是美味佳肴,但是没了元素的人类只是恶臭难当!”

“殿下不要信口开河,我至少直面过天外邪魔,在这个问题上我更有发言权!”

小公主叹息道:“所以我才不想把话题发展到这一步啊……”

说着,小公主同样举起手,几乎和祁邢山一模一样,呼唤出一片幻境。

同样是深邃的夜空,但是和先前不同,群星簇拥之中,月光明亮得耀眼夺目,令在场众人一时间竟睁不开眼。

而当人们终于适应强光后,却骇然发现那轮明月竟是由无数道攒动的雷光组成,雷蛇缭绕间,隐约有着生灵的影子。

但是和祁邢山所呈现出的狰狞血口不同,这轮雷月,强大而威严,却没有那种令人惊惧的杀意,高高在上却只令人心生憧憬与向往。

雷光映照下,小公主的面容变得更为精致而白皙,宛如无暇的玉。

而小公主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充满好奇。

过了很久,少女才收回了画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天外邪魔,我也直面过,而且比你直面地更久,雷火交替的战略也是在此之后才彻底确定下来……”

话没说完,现场已经有人用手指着小公主,声色尖厉地斥责道:“她果然是天外邪魔的代言人!”

下一刻便有人接上了话头:“不错,天外邪魔人人惊惧,为何独独是她在接触的时候能够保持理性?!她分明是早就被邪魔污染过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冷漠地将天下人都视为棋子……就连亲生父亲都能被她害死!”

“这种人居然被人当做恩主,若是让她来当新王,天下人就都是邪魔的家畜了!”

会场内的情绪几乎在顷刻间就被点燃引爆,那汹涌而来的恶意,以近乎匪夷所思的强度和速度膨胀起来。

祁邢山面色不动,反而微微低下头,似乎也不愿成为这股恶意的发泄口,何况即便不需要有人领头,小公主也已经是千夫所指。

小公主对此仿佛早有所料,只是淡淡地笑着,对各种无端的指责根本不予置评。

“有些奇怪啊……”陆珣站在主位后面轻声道,“和之前一样,莫名其妙就会引来全场反感,很不合理。”

蓝澜嗤笑道:“哪里不合理?她身上几乎带着所有被人厌恶的特质,王室出身,常年超然,又对很多义军巨头恩重如山,最后还长得漂亮,通常来说这种近乎完美的人在政治风波里都是绝对不得善终的。你看她主动跳出来坦然自污,但有用吗?”

陆珣说道:“不是指这个,我理解众人对她的反对,但不觉得这股反对的浪潮有些大得不合理吗?而且她的支持者又在哪里?”

这个问题,显然是困扰陆珣已久,在白骁第一次离开会场,他与祁邢山闲谈说起断罪之火的话题时,就隐隐感觉气氛有异。如今回味下来,陆珣更觉得这种扭曲的氛围,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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