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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二)

红衣猛扑上前死死攥住秦宛月裙角,似哭似笑:“……你贵为娘娘,金口玉言,我自然无从辩解。我只问你,阿宛……你忌惮陈清查到你身份不惜害他性命,又收买了羽环监视我举动,乃至今日设圈套驱逐我以绝后患,桩桩件件……”

寒竹惊出一身冷汗,不等她完便将她撕扯开,怒声道:“大胆!你现在已是负罪之身,竟敢拉扯娘娘贵体,若伤损了娘娘腹中胎儿,就不是打一顿发卖的事了!”

红衣并不挣扎,自管匍匐在地死死盯住秦宛月,唇畔笑容凄异:“阿宛,你方才不是要看在往日情分上从轻发落么?我不要你怜悯,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以紫芜茎调制成毒,暗害了陈清性命?如今又加害于我,阿宛,你做下这些,就不觉良心难安么?”

秦宛月轻垂双眸,面无表情道:“你满嘴里胡些什么!陈清一介侍从,于我堂堂皇子妃有何干碍,我要取他性命?倒是你与下人私通,证据确凿还狡言争辨。寒竹,快些处置了,没的让本妃心烦。”

寒竹扬声唤进丫环来据细陈述红衣罪过,丫环不敢怠慢,一左一右挟嘴衣将她带出屋去。红衣毫无反抗之意,自始至终盯视着秦宛月不放,那双眸子里的寒光让秦宛月心头一瘆,别过头只管摩挲茶盏。闲人尽去,寒竹才松口气,转向秦宛月不无后怕道:

“果然如娘娘所料,红衣已经查清那味香的效用了。还好昳儿机敏,及时禀报没误了大事……红衣最后这一闹,娘娘可曾受惊?若是动了胎气,只怕又得吃药调养好一阵子。”

“我没事。”秦宛月将心底不适压下,对寒竹笑笑道:“这次办得不错。陈清那命符你也别留着了,终究是个祸患,找个机会送出府去让阿姐处理了罢。”

寒竹点头,又道:“大姐那边已经寻到了妥帖的牙行,是西城李氏的买卖,专跟京中高官国戚做生意,将胡女卖入高门府邸,再买下这边的汉女丫环销往西域,行事稳当知进退。大姐了,等李家牙人买下红衣后自会遣人去打点,务必要将红衣远远地卖去西域边国、再不能回京才算稳妥。”

“有阿姐坐镇,我自然是放心的。”秦宛月轻声道,无意扫过散落地下的罗帕环佩,只觉刺眼得很,别转视线道:“昳儿既然先一步到京,那阿玉应该也快了,我都等不及要见她……我有些倦了去床上歇会儿,你把这儿收拾干净就下去罢。”

寒竹伺候她躺下,将那几件玩意儿揣起悄悄退出门来,忖度片刻,遂往下院走去。秦宛月心软留红衣一条性命,她却不敢大意。

“还是让掌刑嬷嬷下手重些罢。她能熬过去便罢,倘若熬不过去……就算我的罪孽。”

她暗道一声“阿弥陀佛”,冷肃着面庞急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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