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的联系,与请谢蕴入宫是一个道理,省时省力,只在羌胡边界时,她已询问过萧寒,萧寒不愿,她便也不愿在此事上强留,正待寻由拒绝,远处奔来一道身影,顷刻掠至高台前,人未落,声先至。
“陛下不可,雷声鸣动,天公不允,请陛下三思。”
校场上诸将静声一听,果真有轰隆响动,不由都是惊惧,纷纷跪叩请罪。
崔漾看了眼天色,只觉自己在星象这件事上差得还很远,温声道,“诸将追随萧爱卿守卫边疆,用性命抵御突厥,都是大成的勇士,今岁每人赏赐御造缎帛一丈,春夏到了,给家中儿女做一身新衣衫罢。”
一丈缎帛可给孩童裁剪两身新衣,尤其御造缎帛,是寻常人家想也不敢想的东西,便是不做衣衫,或是家中无子,尚未婚配的,也可卖了换钱,军将们高兴激动,叩谢圣恩。
下了高台沈平便道,“皇后之位当选倾心之人相伴,尤其萧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暗阁也搜不到他的踪影,你怎可轻许后位,下次碰到这样的事,天若无异象,你便改日再议,日食,月食,彗星落地,星转斗移,一月里总有几日是有异象的。”
崔漾笑了笑,接过洛拾遗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手,常人对天象是十分敬畏的,但沈平似乎不是。
风霜雨雪,地动涝灾,他从不以为是天罚,非但不会怪力乱神,不祭祀仙神,还常常会沉心研究,力求找出灾害发生的原因,虽时常无果,但崔漾看他研究这些,也常吩咐人帮他寻找需要的耗材。
崔漾回营批阅奏疏,吩咐谒者传文臣武将冀州府议政。
春耕、岁正祭祀已由太常寺代劳,旧魏、李宋诸地任命官员已就任,大成地界内十三州,包含徐州、菏泽在内的原旧魏、李宋疆域都已经完成了税改,只剩下江淮。
十郡之城数十年阻隔在旧宋背后,即不给大成上税,也不给李修才上税,州牧和太守官还是文帝在世时的老官员,治下自有一套官员任免,不是一国,胜似一国。
正堂里刁同甫、姜奉、许半山、盖青四人分列案前。
刁同甫出列行礼,“难就难在这十郡里的乡绅豪贵,几十年没有往朝廷送过一粒米,现在要叫他们自动把税收吐出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梁焕问道,“兵战呢。”
姜奉本是激进的性子,此时不免也迟疑,“文帝在世时为表江淮年青云政绩,下诏十城免税,当时未言期限,隔年文帝驾崩,中原动乱,诸侯割据,这一片便失去了掌控,如今再要改税,实在比肉里抽骨还难。”
“且每次外敌叩边,江淮诸郡都会出大批物资,除了不上税,官员任免不上报,实在没什么差错。”
刁同甫亦摇头,“一没有出兵镇压的理由,二来搅扰生民,江淮的百姓未必不想归入大成,最好不要动刀戈。”
虽是对司马庚恨之入骨,此时刁同甫也不得不多提一句,“照老臣看,安平王此次税改能力不俗,若能有类似的办法平稳地收服江淮世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司马庚此番用策,请下了一道圣令,每一族中,不分嫡庶,不分男女,皆可分族中土地,一人一税。
此举动的虽是世家利益,但分化的是人心,嫡长子只有一人,次子,庶子,长女次女庶女却有无数,人人占有份额利益,财帛动人心,族长想压下不行新政,也是管不住族人的。
司马庚伸手一拨,翻江覆海,清算上年税课,国库便充盈了三分之一,反手压下时,上京城一片平稳,加之手腕凌厉,铁面无私,丝毫不避讳得罪勋贵,叫他们这些臣子又恨又敬,恨是因为臣佐多为勋贵,动的是他们的利益,敬是敬其能力和用心。
刁同甫话说得坦荡,实则因税改前,司马庚请旨祭拜前朝司空氏陵寝坟冢,司马庚乃灵帝世孙的消息公之于众,引天下哗然,早已断绝了复朝的可能。
但话语毕,见诸臣垂头静默,心下还是一突,行礼道,“陛下圣明,若无陛下识人用才,安平王再有计谋,也无济于事。”
老中丞神情忐忑,崔漾失笑,叫其平身起来,“先紧着屯田春耕的事要紧,已派人入江淮打探消息了。”
群臣应是,行礼告退。
除税改、屯田外,军功军赏官员升迁调度的事亦不少,因着战前失利,导致麒麟军被俘,诸将皆有封赏,三公之位却依旧空悬,崔漾批复完奏疏,另给徐令、梁焕等人厚赏,家中夫人封诰命,各有三名女儿县主,因这六人里五人习文,一人习武,便都在南营中领职,与两位兄长一道,负责教授学童习文习武,俸禄参考太学讲师,低一级,比三百秩。
斥候送了上京城的信报来,崔漾一一拆看了,父兄一切安好,让她勿要挂怀,余下三人各有各的理由,请旨北上。
念及三人半年劳碌,改课税,建学宫确实有功,崔漾便允了。
齐鲁乃读书人的圣地,沈恪来了,可与陆子明几人一道,与齐鲁士人结交,增强北地与关中的联系。
圣令交于谒者已是月上中天,崔漾打了声呼哨,待大猫自窗外跳进来,见它一头的梨花瓣,想着城郊姑苏山漫山遍野梨花绽放,未惊动侍从虎贲卫,移形换影出了冀州府。
崔漾飞掠出城墙,城郊找了棵水杉木停下,看了会儿夜色,两刻钟后,虎啸声至,城门一阵兵荒马乱,守军开门,橘黄色的大老虎慢慢踱步出了冀州城,到没人的地方,才又嗷呜着狂奔起来,到水杉树下,抱住树干就要往上爬。
崔漾陪它玩了一会儿,夜色渐凉,揉揉它的脑袋笑道,“走,去了山林里可以撒欢的跑。”
因着它常常穿梭于城镇,沈平做了个浅浅的脑帽,帽子上剪开两个口,露出耳朵,额前写着不咬人三字,还有一幅示意不咬人的画,走在街道上,也不左右乱看,最多只是小跑,到没人的地方才会狂奔,时间一久,冀州城的百姓们都放下了戒备,胆子大一点会拿肉和果子想喂给它吃。
只是大猫从不理会,迈着优雅的步伐从人群中穿过,偶尔见义勇为,冀州城的百姓津津乐道,每日有不少人专门等着想看它。
现在出了城,撒欢了地跑,打滚,沾染一身草屑花瓣。
夜里山林静谧,月辉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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