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束缚

    束缚

    黎予桓在床上挣扎着，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艮住了，令人难以喘息。他的头上沁满汗珠，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耳鸣声嗡嗡作响，嘈杂的让人心烦。

    此时天se已由暗转明，黎予桓从恶梦中惊醒，脸se苍白，混身颤抖，枕头都被汗水浸sh，额上的冷汗也冒个不停。忽然，一gu窒息感与呕吐感油然而生，他跌下了床铺，跪在地上猛咳，努力地试着把新鲜空气x1入t内，却只换来更强烈的颤抖与恐惧，生理x的泪水模糊了他的眼，加上根本没戴眼镜，让他完全迷失了方向。

    「黎予桓！」

    熟悉的nv声毫无预警的传入了黎予桓的耳中。程苡昕不之何时拿了备用钥匙进门。她跪在黎予桓身边，轻轻拍抚着他的背。似乎是长期的饮食不规律造成影响，程苡昕明显的0到了黎予桓因过瘦而突出的脊骨，不免感到一阵心酸。

    看黎予桓的状态十分不正常，整张脸苍白的不像话，又好像喘不太过来气。她意识到事态不妙，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了黎予桓的气喘药，这瓶药已经很久没被动过了，因为黎予桓这两年的状况好了不少，症状突然复发是最不乐见的结果。程苡昕帮助黎予桓x1了药後便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一刻都不敢耽误。x1完药物的黎予桓已经可以正常呼x1，却依然浑身颤抖，眼中映满着强烈的恐惧。

    「黎予桓，没事了，没事了，冷静下来，我在这里。」

    一如曾经那样，只有程苡昕愿意在他身边陪着，但她最多能给到的就只有尽全力的宽慰与安抚，没人有办法与他一起承担这份痛苦，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但他认为这是他的报应，是他应该要承受的。

    黎予桓在一gu熟悉的消毒水气味中清醒，看见程苡昕疲惫的趴在病床边沈沈睡去，他顿感一阵愧疚，自己又给她添麻烦了吗？黎予桓仔细回想着意识消逝前发生的事，他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好多以前的事，梦里出现了他、小纶和苡昕，他们三人无忧无虑地笑闹着。他还梦见自己被迫出柜的时候，当时妈妈眼中的失望与爸爸眼中的愤怒到现在依然都令他感到窒息，他还记得自己後来在弟弟的怀中痛哭了很久，黎予纶身上的t温与味道，他至今都无法忘怀。小纶在梦中跟他分享了好多事情，每当黎予纶开心时，黎予桓沈闷的嘴角也会不自觉g起，黎予纶就像他在情绪低落时照进来的一道光，这道光的出现反s了他眼中的世界，让他的青春有了新的se彩。当时的他，想一直做一个好哥哥，永远陪在黎予纶身边。梦境的最後他依然和黎予纶待在一起，但四周的气氛却变得不太一样，不再温暖，也不再柔和，只剩下一片宁静。黎予纶和他自己说了什麽，他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猩红的鲜血依然如那时般，刺痛着他的眼。

    嗡————

    耳鸣声再次作响，黎予桓在剧烈的头痛中回归现实，程苡昕像是感受到了动静，刚睁开眼就看见痛苦抱头的黎予桓。

    「黎予桓！没事吧？等我，我去找医生」

    约莫过了两分钟，医生与随从护理士便踏进病房，查看黎予桓的状况。

    「先开个止痛药给他，等等做个检查，没问题的话休息个两天之後就帮他转到jg神科，这病不能再拖了。」

    「好的，谢谢医生」

    程苡昕向医生道谢後，便起身替黎予桓倒水吃药。

    「程苡昕，我不想看心理医生」

    正在倒水的程苡昕动作一顿，随後将水瓶重重地砸在桌上。

    「黎予桓！你到底有没有ga0清楚自己是什麽状况，之前是你自己再三发誓不会出问题我才放任你不接受治疗的，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好好治疗一下是会少你一块r0u吗？我能理解你接受不了黎予纶的si，也能理解你身上背负罪恶感有多重，但你能不能多为你自己或为我想想，要是连你都离开我了，我要怎麽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说着说着，程苡昕便眼眶通红的落下泪水，怒吼声也渐渐嘶哑起来。听了程苡昕的话，黎予桓自嘲的苦笑了两声。

    「是我害si小纶的，这些只是他给我的惩罚，是我该承受的，况且，失去了我，对你又有什麽影响？不对，应该说，根本没有人在意我的si活，所以你也没必要再管…」

    啪————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黎予桓的脸上。程苡昕狠狠地打了他一掌，好似这样就能让他清醒。可惜没有，黎予桓的眼神依然黯淡，没有生气，没有希望。程苡昕失望地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先生，你们有点大声了喔！」隔壁床的中年妇nv提醒道。刚刚程苡昕基本上是用吼的，旁边的人能够忍受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很罕见了。

    「不好意思，起了点争执吵到您了」

    「没事没事，那是你nv朋友吗？记得好好哄哄，这种事情身为男人的你可要有点担当罗」

    妇nv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没有啦，她不是我nv朋友，但我会好好跟她道歉的」

    妇nv神采奕奕地持续和黎予纶搭话，闲话家常了一阵子，黎予纶也是有问必答，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

    「弟弟，你叫什麽名字啊？是黎予…？」妇nv有点印象，可能是刚刚不小心听到的。

    「喔！我叫黎予桓，黎明的黎，给予的予，木部桓。」

    这麽近的距离妇nv十有听到了他跟程苡昕吵架的内容，却没有人愿意提起，他非常感谢这位陌生的阿姨。习惯独处得黎予桓生y的应答着，幸好还算顺利，直到一道爽朗的男声传进病房。

    「妈，吃饭了，我帮你买了汤面」

    「啊，你回来啦」

    男子无意间瞥见隔壁床的黎予桓，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打了招呼，黎予桓也给予回应。黎予桓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长得又高又帅，五官十分jg致，眉眼间与妇nv有几分神似。

    「皓柊，这是今天才住进来的弟弟，妈妈刚刚跟他聊了好多喔，予桓，这是我的儿子，方皓柊，是咖啡店老板」

    见黎予桓疑惑的看向他，似是在思考什麽，方皓柊也开始思考这个眼熟的人到底是谁。

    「啊！我想起来了，你昨天是不是有来向yan书咖？」

    「有…你就是老板吗？」

    「对，我是向yan书咖的店长，昨天轮到我驻唱」

    「不好意思…我好像想不太起来了，抱歉我有点脸盲，你长得这麽帅我居然还忘记…」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我偶尔也会忘记别人的长相」

    过了半晌，黎予桓才感觉到刚刚的称赞似乎有点羞耻，这也不怪黎予桓，方皓柊是真的长得很帅。

    「原来你们见过面啊，还真巧」

    妇nv说完便开始享用起自己的午餐，方皓柊对妇nv微笑了一下，转头继续和黎予桓对话。

    「对了，昨天突然冲出店里的客人是你吧？你还好吗？餐点一口也没动，是因为突然不舒服来医院吗？还是对我们店里的服务不太满意吗？如果有什麽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一定…」

    「没有没有，我昨天确实是突然不太舒服，但只是小毛病而已，你们的服务非常好，店内环境也很bang，餐点…虽然我没有吃，但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黎予桓还在纳闷方皓柊为什麽会记得自己这个小小的客人，原来真的发生了什麽，但说实话，黎予桓什麽都不记得了，但他是真的很喜欢向yan书咖的氛围，才会急着澄清。

    「哈哈，没事没事，谢谢你的喜欢，下次有机会的话还要再来喔，我对自己泡的咖啡十分有自信！」

    「我会再去光顾的，谢谢邀请」

    看着自豪的方皓柊，黎予桓礼貌地笑笑。

    会的，我会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