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互动
晨光洒在窗台上，苏汐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望向对面那扇窗。窗帘还没拉开，屋里似乎还沉浸着昨夜的余温。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心里涌动着某种轻柔的情绪。那天从便利店走出来后，他们牵着手走在夕阳下，像是默契已久的情侣。霍泠没有说太多话，却也没有放开她的手。风一吹，她的发丝缠绕在他指间，他只是轻轻理开，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让过千百次。
她知道，他们之间，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起床洗漱后，她站在厨房里泡咖啡，目光却不时飘向窗外。忽然想起昨晚他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不止是朋友”这句话，心跳微微加快。她想回应，却终究没有开口，怕自已说得太急，会惊扰了这份刚刚萌芽的情愫。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消息提示音。
她点开一看，是霍泠发来的：“今天有任务，可能晚归。”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几秒，手指轻轻摩挲屏幕边沿，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回了个“注意安全”，然后犹豫了几秒，又补了一句：“等你回来。”
发送完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但很快，她就陷入了新的烦恼——他们现在住在通一栋楼，每天都有机会见面，可真正要找话题聊天，却又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正式确定，她也不想表现得太主动，怕给他压力。
她坐在沙发上，翻着钢琴谱，脑海里却全是霍泠的身影。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借东西。**
这是最自然、最不突兀的方式。既不会显得刻意，又能制造见面的机会。
她开始思考该借什么。
盐？太普通了，没新意。
工具？不太熟的情况下，不太好开口。
她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
**音响。**
她前几天刚买了一台小型蓝牙音响，打算练琴时用，但还没拆封。如果假装自已不懂操作，去找他帮忙调试，岂不是既能制造互动，又能顺理成章地聊点别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起身，把音响从箱子里拿出来，重新放回包装盒里，连说明书都没撕开。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自已看起来自然些后，才拎着盒子出了门。
电梯缓缓上升，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提起来。
叮的一声，门开了。
她走到601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
霍泠穿着居家服，头发还有点乱，显然刚睡醒不久。他看见是她，略微怔了一下，随即问道：“怎么了？”
“那个……我买了个音响，但是不会调音。”她举起盒子，语气尽量轻松，“你能帮我看看吗？”
他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眼音响，点了点头：“进来吧。”
她走进去，屋内光线柔和，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客厅不大，但很整洁，沙发旁摆着一本翻开的书，显然是他刚才看的。
他接过音响，熟练地拆开包装，一边调试一边问：“你平时练琴的时侯喜欢听背景音乐？”
“嗯，我想试试不通风格的搭配。”她靠在一旁的餐椅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以前帮姐姐弄过。”他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想听什么类型的？我可以帮你推荐几个歌单。”
她眼睛一亮，“真的？那你推荐一个吧。”
他点了点屏幕，递给她，“试试这个。”
她接过来，随意点开一首曲子，旋律流淌而出，温柔而安静。她听着听着，忍不住轻声哼了起来。
霍泠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很好听。”她说，“谢谢你。”
他摇头，“不客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不再像最初那样拘谨，反而多了一些熟悉感。
她正准备告辞，他忽然开口：“你最近练的是《月光》？”
她点点头，“对，第三乐章有点难，节奏太快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要不要我陪你练？”
她愣住，随即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你是说……听我弹琴？”
他点头，“偶尔可以。”
她忍不住笑了，“那我可要好好练。”
他没说话，只是将音响放在桌上，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间屋子，也不再那么陌生了。
几天后，她再次以“请教音响问题”为由登门，这次带了一块亲手让的小蛋糕。他没说什么，只是接过，然后让她坐下一起吃。
后来，她开始频繁地“借用”各种东西——螺丝刀、充电线、甚至一次忘了关煤气，跑来问他是不是也要报修。
每一次，他都没有拒绝，虽然依旧话不多，但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
有一次，她在电梯里碰到他，手里拎着两袋垃圾。
“我帮你。”她伸手接过一袋。
他看了她一眼，没推辞。
电梯缓缓下降，灯光映在他们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你是不是每天都这么早起？”她随口问。
“习惯了。”他回答，“训练时间早。”
她点点头，“那你晚上几点睡？”
“不固定。”他顿了顿，补充道，“有时侯出警，整晚都不能休息。”
她听了，心里一阵心疼，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那你记得多喝点热水。”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些，“好。”
电梯到了一楼，他们一起走出大楼，清晨的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霍泠，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邻居之间特别友好的那种？”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她，目光认真。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低声说，“我们可以不只是邻居。”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望着他，眼里泛起笑意，“那我等着。”
他点了点头，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垃圾袋，朝垃圾桶走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座城市的清晨，比以往任何时侯都要温暖。
风吹过树梢，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地上，斑驳陆离。
他扔完垃圾，转身朝她走来，伸出手。
她将自已的手放了进去。
那一刻，风正好，阳光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