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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不是家人。”

    雪橇大叔白了我一眼:“恋人也不急那两分钟。”

    我:……不是。

    算了,

    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就是事实。

    雪橇大叔闭上眼睛打着刻意的鼾声,我把成破布的冬装女仆服三下两下丢下来,换上来自他远在乡下农场养猪的侄女的背带裤。

    蓝色的泡泡袖上衣和深蓝色的牛仔背带裤。

    我总感觉这件衣服应该再搭配一根鱼叉。

    不习惯。

    比起这些,

    赶快和糜稽少爷取得联系才对。

    “嘟嘟嘟——”话筒那边迟迟没有回音。

    窗户被风雪吹得呼啦呼啦响着,

    屋内的电灯也忽明忽暗。

    多半是电缆出问题了。

    “这下子暴风雪一时半会停不了了。”雪橇大叔很有经验,一下子看出来风暴时间叹了口气,

    重新又烧了一壶水。

    他随手给我递过来一碗肉汤,看我喝完之后点点头,

    像是什么慈祥和蔼的长辈。

    屋子里的电灯滋啦滋啦响着,

    而我手里拿着的老式话筒也传来电流杂音。

    “别试了,多半电线又断了。”雪橇大叔劝我。

    我看向屋外的暴风雪,

    又下意识捏紧了话筒,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隐隐有破碎的声音,我立马又放松力度。

    应该没坏吧?

    我小心翼翼松开几根手指,偷偷摸摸看了一眼。

    嗯,还好,没碎。

    这样子多半联系不上糜稽少爷的吧。

    “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我把话筒放回原位,在雪橇大叔手指的方向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

    弱小、无助、又可怜。

    “再怎么着急也是没有用的。”雪橇大叔薅了薅自己的胡子,“起码要过一个晚上。”

    还是他善良,一个浑身是血的小丫头都愿意领进门。

    他还记得有个远房亲戚自己领养一个小姑娘,结果后来被杀害之后才发现那个小姑娘其实是成年的侏儒,最后一家全部都遇害了。

    “算了,看起来那么没脑筋多半是个傻的。”雪橇大叔很没有戒备心就这么确信下来。

    我坐在小小的木头板凳上,染血的头发被我一剪刀剪掉发尾打结的地方,随便找了两块碎布把头发分开系住成为低双马尾。

    吊坠坏掉了,耳钉也碎了。

    就像是所谓海洋之中的孤岛,没有联络他人的灯塔。

    好糟糕的感觉。

    “呼呼——”暴风雪吹打着窗户。

    好无聊。

    手机也不知所踪,任何的通讯设备都没有留在身边的。

    关键是麻辣兔头也在木屋里了。

    明明说好要带给糜稽少爷尝一尝来着的,都废了好大功夫才处理完那只雪地兔的。

    我呼出一口气在玻璃上出现一片白雾,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简单画出来一个小小的笑脸。

    好奇怪的东西。

    画得好奇怪。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尝试修改一下几条线条——上面一笔下面一笔,再画上去几个圆圈。

    章鱼四黑就出来了。

    嗯。

    画得好像有点抽象。

    嗯,这有点像是之前展览会上看到过的野兽派画作。

    好像价值六千万戒尼?

    我本来下意识已经摸到口袋里想要掏出手机,拍张照片发给糜稽少爷来着,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简直是身无分文。

    应该不会赶我出去吧。

    所谓钱不是无所不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之前总是糜稽少爷充当我的at机器,这个说法好像不太对,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账户和他的账号连着一起的,所以好像花的是他的钱一样。

    我可是独立女性,是可以自己赚钱自己花的。

    还有,回去真的来得及参加漫展吗?

    违约金会不会很贵的样子。

    到时候会影响到糜稽少爷想要的手办吧,而且会不会影响ser的信誉能力。

    明明很期待的。

    想要再见到之前见到的大家,和大家一起集邮拍照。

    现在是什么时候!

    就在我正准备询问那个雪橇大叔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小小沙发上真正睡着了,而鼾声震耳欲聋像是要把屋檐上的积雪都震下来。

    饿饿的。

    屋子里的炭火依旧旺盛地燃烧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滋啦断开的声音,水壶也终于烧开冒着咕嘟咕嘟的气泡。

    我先抬头望了一眼正在酣睡的大叔,随后起身把水壶移开放好,做完之后又坐会原来的小板凳上静静地等候雪停止。

    温暖的感觉。

    好困。

    实在是干了太多的事情了。

    突然涌上来的疲惫感立马席卷了四肢,浑身酸痛感觉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眼皮也逐渐越来越重最后只能乖乖闭上。

    一切得等到明天。

    一切只能等到雪停下来。

    耳畔偶尔传来大叔的鼾声,细碎之中还有炭火的燃烧。

    暴雪的声音似乎愈来愈小着。

    “嘿!早上好!”一声爽朗又带着点酒气的招呼即将落到身上,我啪的一声睁开眼睛。

    他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

    “诶呦,好心叫你起来还这样子!”

    我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披着的毛毯,又看向止不住得意摸着鼻子的大叔,莫名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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