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岛之主
随着飞宫越来越近,下方的福地上空灵机化为惊虹,冲霄而起,余色打在飞宫的栏杆上,与之碰撞,鸣音生香,焕彩如霞,美轮美奂,陈青眸子浮现出少许莫名,道:“十座洞府相连,一般人确实不敢来生事。”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陈晓燕一挑细眉,青丝上坠着的宝玉摇动,冷色飒飒如霜雪,还是介绍道:“六川四岛每一个洞府中都有一名世家弟子坐镇,他们身后的世家自然远不如我们五大姓,但能够在溟沧派开枝散叶,成为世家的,都不可小觑。”
所谓六川四岛,是十座聚集在一起的福地洞府的统称,从南到北,相继为白濯川、金央川、青礁川、紫电川、靛燕川,乌绣川,青虹岛,碧空岛、赤阳岛和玄游岛。每一个洞府里,都有真传弟子以及他们的亲眷,他们精心经营,同气连枝,在门中绝对是一股让人不可轻视的势力。
不说战斗力,只说盘根错节的关系,就让人非常头疼。
“原来如此。”
不再多说,飞宫越过六川四岛,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后,水色渐渐变深。
越往前,水色越深越绿,到最后,已化为深青,如一面光滑无比的青玉,连日色照在上面,那一种金色都被水光所浸,变得冷幽。
而纵然在如此青绿的水面上,让人最先注意的也是上等福地长清岛,其如一只巨型青螺,静静而卧,淡淡的云气水色从四面八方掩过来,如烟似霞。
“这就是长清岛了。”
等真正抵达这一修炼洞府,耳边满是风浪激荡时发出金石之声,这是真正的天籁,让人一听,心神一清。
陈青看着眼前这一福地,嗅着四下因灵机过于充盈所产生的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这在上等福地中都出类拔萃。
这还是因福地内布置了禁制法阵,束缚住了绝大多数灵机,现在逸出的就有这样的异象,可想而知福地内部何等惊人。
绕长清岛转了一圈,陈青才拿出从跃天阁中得到的福地的禁制符牌,他往外一掷,只听一声轻响,符牌正面的“长清”两个蚀文骤然大放光明,如一柄剪刀,上下开合间,虚空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涟漪,然后越扩越大,形成一个漩涡。
飞宫立刻通过漩涡,进入到福地里面。
刚一进去,就听金石之音大盛,越来越响,无数的灵机旋即涌过来,打在飞宫上,与之一碰,居然化为不计其数的青花,缤纷多彩,洋洋洒洒。
陈晓燕一看,缓缓散去飞宫上的禁制,任凭灵机进来,如潇潇的雨色落在衣裙上,她玄光外放,认真感应,好一会才道:“灵机确实充盈,但过于粗放。”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以前这福地无主,宗门只是布置了一些禁制法阵,收拢灵机罢了,不可能像有主的福地那样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经营。
“底子很厚。”
在长清岛飞了一圈,陈青非常满意,有这一处福地,自己就算在龙渊大泽中扎下根基。
陈晓燕站在飞宫栏杆后,看着到了夜里,大片大片的水光,浸满了月色,一种如在冰壶中的出尘脱俗,她玉容上泛着光,道:“接下来,族中会安排人来为你梳理这一福地。”
像登扬陈氏这样的五大姓世家,族中底蕴深厚,有整饬修炼洞府的专业人手,他们经验丰富,配合默契,让他们过来,绝对能让这长清岛旧貌换新颜,焕然一新。
陈青对此一点不担心,越是在细节方面,登扬陈氏这一在五大姓中都是传承最久远的世家越有造诣。
陈晓燕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开脉后的功法。”
修士开脉后,正式入道,以后的境界为明气、玄光、化丹、元婴、象相、凡蜕。每一大境界又有三重小境界,环环相扣。
只有选择好适合己身的功法,才能稳扎稳打,不断提升。
想到十大弟子之一的曾廷翰的语重心长,陈青眸子里一片平静,道:“回族中挑选功法。”
“走吧。”
陈晓燕掉转飞宫,离开长清岛,前往落宵洲。
到达族地后,飞宫继续前进,直到前面出现一片的建筑。
夜里的新月从天上来,冷色不减,寒气如轮,落在牌楼的檐儿上,碰撞的余光往里去,把宝宫青殿,亭台楼阁,一切掩在一片的明色里,若隐若现。
一名颇英俊的青年人正站在牌楼前,见到飞宫后,招了一下手。
“我的任务到此完成,以后再见。”
陈晓燕和陈青说了一声,把他放下去,驭使飞宫,疾行而去,下面的人只是一个刚开脉的,她又不认识,可没兴趣与之打交道。
倒是陈青,定了定神,目光在来人身上稍一打量,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开口道:“陈昱?”
这青年人他不陌生,以前他们这一支推出的竞争这一真传弟子的人选,但由于行事不慎,被人算计,失去了资格,不得不黯然地回到族中。
而他顶了这一空出来的内门弟子的名额,进入了三大下院之一的善渊观,又经玄文法会一鸣惊人,于贝场开脉,一举奠定了真传弟子之姿。
“是我。”陈昱站在那,一圈月色如轮,让他的眸子越发明亮,他笑了笑,道:“真人讲你要回族中挑选开脉后的功法,我听了后,就主动请缨前来接你。”
对方提的真人不可能是现在的洞天真人陈太平,而是他们这一支主持诸般事宜的那一位元婴真人,按照辈分来讲,是他爷爷辈了。
转了转念头,陈青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去吧,不要让真人久等。”
“走吧。”
陈昱走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说话,谈笑风生,看上去很是爽朗。
这一同一支的年轻人,好像真的从下院失利中走了出来,不见任何的郁郁之气,而且对陈青这一崛起的真传弟子,也是风光霁月,坦坦荡荡。
这一点,让陈青看得啧啧称奇。
似乎猜到陈青所想,陈昱在经过一重大殿后,看着后面挂的金钟被风一吹,坠下细细碎碎的宝色,如翩翩然的叶子落地,他主动开口,道:“刚开始时,我也怨天尤人,非常不甘,不过等这一届的真传一出来,看到结果,我就释然了。”
“连陈子易那样的天才人物都无法在这一届真传选拔中上位,而我的天赋心性比他差一大截,想在这一届中晋升真传,那真痴人说梦。”
“在下院冲进真传,就像一场梦,现在我梦醒了。”
陈青没说话,只静静听着,不过他能听出对方言语中的真诚。
“到了。”
再过一重大殿,走了一大段青石路后,陈昱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