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忉与懵
:“英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更是一个能吃苦的好姑娘……您有福呀,有英子在您身边……您就少操心……”
刘缵花连连点头。
英子乖乖地站在刘缵花的身旁,她抬起头打量着董家陈旧又古老的摆设,看着董家屋里精美的家具与珍奇古画,看样子董家的条件不错起周永萱家,以后新菊住在董家一定不会受委屈,董师傅有手艺,让新菊吃饱饭不成问题。
离开董家时,雨停了,雨水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四处奔波。
刘缵花一只手里抓着雨伞,她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英子的小手。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们一会穿过窄窄的小巷,她们一会钻过有高高台阶的十字路口,英子的手被她舅母温暖的大手攥着,她很幸福,很幸福,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去舅母家做客,舅母都要想尽办法做一桌子好吃的,英子又想起了她老舅,英子想哭,她不敢哭,明天舅母也要离开叶家,离开青岛,祖母曾说分别的泪不吉利,英子使劲吸吸鼻子,她把在她眼眶里旋转的泪水吸进了肚子里。
“英子,感冒了吗?”刘缵花垂下头看着英子的小脸,轻声问,“被雨淋着了吗?”
“没,没有!”英子急忙咧咧嘴角,“这点雨还淋不病俺!”
“英子,舅母明天离开青岛,叶家这些孩子需要你照顾,首先你一定好好保护自己,那样才能保护好新丽新新,新菊以后有董卓祥照顾,你也不要再去城外了,俺看家里地窖里还有一麻袋玉米和土豆,够吃一阵子的啦!土豆不能久放,你们一定先吃土豆,还有,俺看见柳巷子旁边的那个公园草坪上有野菜,还有好多蚂蚱菜,有几个老人在挖,家里粮食不多了就到那儿去挖点,千万不要跑远了!”
“嗯,俺知道了!”英子又使劲点点头。
突然一阵警笛声划破了黑夜,英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刘缵花的大手紧紧抓住英子的小手,她抬起头,隐隐约约,不远处传来了大皮鞋砸在泥水里的声音“咵咵咵咵”,那声音似乎是从黄台路上传过来的。
刘缵花急忙拽起英子的胳膊,“快走!也许鬼子在巡逻,或者鬼子发现了什么可疑目标!”
英子也不说话,她紧紧跟着刘缵花往前跑,她们穿过了几条细细的巷子就到了柳巷子。
刘缵花的脚步慢了下来,英子感觉舅母真的老了,就跑了一会儿她就跑不动了,开始大口喘粗气。
刘缵花的手慢慢松开了英子的小手,她一只大手扶着她的腿,她弓着背轻轻咳嗽着,她抬起另一只大手掌“噗噗噗”轻轻锤着她的胸口。
叶家小院很安静,黄丫头正悄悄站在院子正中间,它也许早听到了英子她们熟悉的脚步声,它就那么机灵地竖着耳朵。院门开了,它摇着尾巴踩着院子里的雨水蹑手蹑脚迈到了英子身边,它抬起头,一双又大又圆又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喜悦之色。
英子顾不上黄丫头,她搀扶着刘缵花的胳膊往客厅里走,她回头向黄丫头努努嘴巴,意思是让它去院门口盯着点。
“俺没事,英子,放开手,俺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你的小胳膊还弄不动俺这个大象身子!”
“还大象呢,俺看就是一棵枯树枝!”英子嘴里轻轻埋怨,“跑这点路就累成这样,让俺英子看笑话了,是谁天天说自己有多壮实,壮实的像一头牛,今儿又变成了大象,是您做出的面人大象吧?!”
刘缵花被英子嘴里话弄笑了,“英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絮絮叨叨的管家婆?”
“舅母,您说实话,您今天跑了多少路?您吃过中午饭没?”英子嘴里一边埋怨着,她一边把刘缵花扶进了一楼客厅。
英子急忙抓起桌上的暖瓶倒了一碗开水,她一边抬起头看着坐在一旁大口喘气的刘缵花,她嘴里一边埋怨,“舅母,您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您只会嘱咐别人……俺猜想,您今儿又没吃中午饭?”
“嗯”刘缵花点点头,她的嘴角哆嗦着,她真的很累,更饿。
“在董家俺就听到您的肚皮在打鼓!”英子小嘴又撅了起来,“最不让人省心的是舅母您……”英子一边说,她一边扭身匆匆上楼。
“英子你去做什么?不要惊醒他们几个!”刘缵花有气无力地对着英子背影说。
“俺看看厨房有什么?”
一会儿,英子手里端着一盘咸菜,和一盘玉米饼子走下楼,她笑着看着舅母说,“新丽还给咱们留了不少饭!舅母您快吃吧!”
“以后新丽是你的帮手,至少你每天下班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
“嗯,舅母您快吃,这咸菜还是叶家祖母活着时用冻白菜叶腌制的,很好吃!”
“他们东北人都会腌制酸白菜和咸菜,尤其东北的干咸菜疙瘩非常好吃,像肉一样香,越嚼越香!”刘缵花咂咂嘴巴,似乎她刚刚吃过似的,“那年在大泽山吃过,是一个从东北回来的抗联战士带来的,俺回去就跟你娘说了,你娘那年也晒了一些咸菜旮瘩,然后让俺带到了大泽山和城阳,当时你二哥英昌在,他也吃了你娘晒的咸菜疙瘩,他说真香!”刘缵花一边把一块饼子送进嘴里,她一边抓起一块腌白菜举到眼前,“有时候俺想,什么时候炖一锅大白菜,狠狠吃上两大碗。”
“后院墙上有干白菜叶,也是叶祖母那年晾干的,她说没菜吃的时候让我们炖着吃,舅母,明天俺给您炖一锅!”
“不用了,留着你们吃吧,出了城就到了乡下,乡下这个时候白菜绿油油的,到那儿我让老乡炖一锅吃,哈哈哈,想想都解馋!”
可是,英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刘缵花在去沧州的路上遇到了鬼子,为了掩护家兴和新修两个孩子,刘缵花永远留在了沧州河间。
英子从家兴嘴里得到消息时刘缵花已经牺牲一个多月了。英子痛哭失声,她后悔自己没有给舅母炖一锅大白菜,她对舅母的思念击垮了她的身体,英子病了,病得很重,几乎起不了床,舅母刘缵花是她精神支柱,她的支柱没有了,她只剩下了丢了魂魄的躯体,她神情恍惚,她的灵魂似乎跟着她舅母刘缵花而去。
舅母不太喜欢做针线,但,她喜欢做花样面食,一只小小的兔子和一只小猪在她手里活灵活现。除了做面人舅母还有一个小小手艺,编麻花辫。舅母经常在她的腿边提前放一个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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