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心魔
大2-1!
张浩出场,他利用节奏变化骗过门将重心,轻松推射右下角得手。
金融学院2-2!
第三轮:甘州师大第三名罚球手,顶住压力,踢出一记高质量的射门,直挂球门左上死角!付晨虽然方向判断正确,但此球角度太过刁钻,无能为力。
甘州师大3-2!
邱明出场,他大力抽射球门中路偏左,门将扑向另一边,皮球应声入网!
金融学院3-3!
第四轮:甘州师大第四名球员,助跑后一脚冷静的推射,皮球直奔右下角,付晨再次判断正确并扑到了球,但球速太快,力量十足,最终还是脱手入网!
甘州师大4-3!
陈龙飞需要罚进,才能保住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助跑,打门!一记干净利落的抽射,皮球直窜网窝!
金融学院4-4!
四轮战罢,双方弹无虚发!压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现在,轮到甘州师大的第五名罚球手,如果罚进,他们将把金融学院逼入绝境。
甘州师大第五个出场的是他们的中场。他抱着球,在全场的注视下走向点球点。整个体育场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助跑,射门!一脚冷静的推射,直奔球门左下角!
付晨第四次判断正确!他像一道闪电般飞身扑出!他的指尖又一次蹭到了皮球!
碰到了!但力量依旧十足!皮球在发生轻微变线后,还是顽强地擦着立柱内侧,滚入了球门!
球进了!!!
GOALLLLLLLLLLLLLLLLL!!!!!!
甘州师大5-4!
压力达到了顶点!现在,所有的压力都转移到了金融学院即将出场的第五名罚球手身上。他必须罚进,才能将比赛继续下去,保留一线生机!
甘州师大的球迷在疯狂庆祝这个关键的进球,而金融学院的看台则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金融学院最后一个出场的,是身披7号球衣的耿斌洋。
他站在中圈弧附近,低着头,仿佛周围山呼海啸的庆祝和足以令人窒息的压力都与他隔绝。他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即将被推上祭坛的祭品。
裁判示意他出场完成这决定生死的一罚。
他缓缓地、如同梦游般,走向了那个此刻凝聚了所有希望与绝望的罚球点。他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裂的梦想上,又像是走向一个早已注定的、属于他个人的审判台。
甘州师大球迷的嘘声和金融学院球迷微弱的鼓励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音浪,冲击着他的耳膜,但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耿斌洋弯腰,动作僵硬地捡起那颗冰冷的、沉重的、仿佛凝聚了他所有罪孽与团队希望的皮球。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白色的罚球点上,那个动作,不像是在放置足球,更像是在为自己的坟墓,也为团队的梦想,安放最后一块墓碑。
当他直起身,望向十二码之外的球门时,异变陡生!
在他的视野里,那标准的球门开始扭曲、变形!门柱像是融化的蜡烛般弯曲,横梁如同波浪般起伏!整个球门,仿佛变成了一张择人而噬的、狞笑着的巨口!
而这巨口的中央,门线之后,景象更是骇人!
王志伟那张带着冰冷嘲讽和一切尽在掌握笑容的脸,清晰地浮现出来!他就站在那里,仿佛化身为了守门员,用那双洞悉一切、充满戏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同时,高中全国大赛决赛,他罚失点球后,看台上那无尽的叹息和对手狂欢的画面,如同陈旧的血痂被猛地撕开,与眼前王志伟的脸重叠在一起!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失败感和恐惧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心魔!具象化的心魔!
它汇聚了他对失败的恐惧,对背叛的愧疚,对王志伟的畏惧,对自我价值的彻底否定!它庞大,狰狞,无法战胜!
耿斌洋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鬓角涌出,瞬间浸透了他的球衣。他的瞳孔放大,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崩溃。
“现在走向点球点的是金融学院的第五名,也是最后一名罚球手,7号耿斌洋!他必须罚进这个点球,球队才能继续活下去!他今天的状态大家有目共睹……此时此刻,他承受的压力无法想象!”
解说员贺玮的声音紧张到了极点。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球。不仅关乎冠军,更关乎他个人的救赎或者说……审判。”
徐洋的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场边,于教练的拳头握得指节发白。芦东和张浩紧紧靠在一起,屏住呼吸,眼神里是无比的紧张和最后一丝渺茫的期盼。
付晨大禁区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整个金融学院替补席,所有人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个红色的7号身上。
耿斌洋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真实的球门和严阵以待的门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扭曲的、融合了王志伟狞笑和过往失败阴影的恐怖巨口。
“进去……球队还能活……不……我不能进……我收了钱……我承诺了……”
“凝练……兄弟们……对不起……我是个叛徒……我不配……”
“结束吧……就让这一切……在我这里结束吧……”
所有的痛苦、愧疚、绝望、自我厌恶,以及对违约后果的恐惧,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寻求最终解脱的洪流。这股洪流,最终导向的不是奋力一搏,而是彻底的自我毁灭。
他后退了几步,助跑。
动作僵硬,踉跄,毫无节奏和力量感可言,仿佛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走向末路的木偶。
跑到球前,他没有任何假动作,没有观察门将,甚至没有追求任何角度——不,他追求了角度,一个唯一不可能进球的角度。
他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或者说,是被那股自我毁灭的冲动所驱使,抡起右脚,狠狠地、直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