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而且左手哪有右手灵活，就算他练过也不可能赢，他这是故意输给太子好让太子殿下开心吗？”众人议论纷纷，裴景川却已和方才一样驰骋起来，他把球杆别在腰间，左手抓着缰绳，行动完全不受限，瞄准时机后，抽出杆子轻轻一挥便改变了马球的走向，而后迅速把杆子插回腰间，策马追球。
这套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好像被绑住的右手可有可无，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片刻后，裴景川追到球，而后抽杆。
球的距离有些远，裴景川只能靠双腿和腰腹的力量支撑，整个人几乎倒挂在马背上。
这样的姿势，一旦坠马，后果不堪设想，众人不由得站起来，下一刻，马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而后准确无误地落入网中。
与此同时，裴景川直起身，收起球杆重新抓住马缰绳。
整个校场都因这一幕变得静默，只剩下那哒哒的马蹄声。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率先开口：“好！”
众人都回过神来，方才的质疑都变成了欢呼惊叫。
裴景川是怪物吗，明明右手好好的，为什么还要练左手？从第二轮开始到进球有一盏茶的时间吗？他是要羞辱别人两只手都没有他一只手厉害吗？
“景川哥哥真的好厉害啊，”赵映雪忍不住感叹，而后灵光一闪，看着叶青鸾说，“阿鸾姐姐，你看景川哥哥一只手也能这么厉害，叶大哥能不能也这样？”
赵映雪是真心希望叶青行能重新绽放光彩，叶青鸾表情僵硬，只能干巴巴地说：“雪儿妹妹，我大哥的情况和裴三公子不一样。”
第187章
抓奸
第二轮裴景川没用右手，却如有神助，赢得毫无悬念。
结束后，三皇子又凑了过来：“景川是何时将左手练得如此灵活自如的，之前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裴景川解开右手，活动了下手腕，漫不经心道：“三殿下之前也没问过。”
谁会问一个正常人能不能把左手用得和右手一样啊。
三皇子腹诽，周围偷听的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但很快，他们脑海中就浮现出叶青行的名字。
若两人都只用左手，如今谁会更胜一筹？
叶青行不能参加比试，做的裁判，他像是没有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亲自拿来彩头送给裴景川。
“三郎今日好生厉害，不愧是瀚京第一公子。”
叶青行脸上带着笑，语气也诚恳，不仅没有任何不悦，还像是和裴景川一如既往的关系好。
裴景川去掉护膝护腕，接过彩头，淡声道：“没什么好厉害的，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三郎的意志力真强，若我受伤这些年没有颓废度日，也许今日便能像三郎这般惊艳众人了。”
叶青行并未回避这个话题，反而主动坦白自己不如裴景川心志坚定。
本来众人还在琢磨这件事，听到这话复又惋惜起来。
废掉一只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更何况叶青行当年的才名和裴景川不相上下，他能做到今日这般平和已经很不容易了，谁也没有资格要求他做得和裴景川一样。
叶青行的反应在裴景川的预料之中，裴景川没再接话，把彩头交给白亦拿着，然后去浴房洗澡换衣服。
裴景川走后，叶青行仍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然而裴景川刚刚在校场上独领风骚的场景却不断在他脑海浮现
这些年只要他们两个人同时出现，少不了闲言碎语，但裴景川从来都不会回应，今天裴景川今天不仅怼了三皇子，还用一只手赢得了马球比赛。
难道是察觉什么了吗？
浴房排起队，裴景川迅速洗了澡换好衣服，一出门就看到了许公公。
许公公拧着眉，面露焦急，不等裴景川开口便上前道：“裴大人，不好了，有人假传殿下口谕把姜姑娘骗走了！”
——
姜媚吸入的迷药分量不是特别多，在赵德永准备脱她的里衣时醒了过来。
看到赵德永淫笑的脸，本能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迷药药效还没退，姜媚这一巴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赵德永没觉得疼，反而兴奋起来：“你醒啦，正好，我也不想唱独角戏，这种事还是要两个人配合才有趣。”
赵德永说着把姜媚捞起来，翻了个面压在假山上。
“裴景川还真是有本事，他只用一只手也能赢过所有人，你说他要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女人正被人这样欺负会不会气得发疯？”
赵德永说着狞笑起来。
校场上，裴景川刚进了一个球，伴着响亮的锣声，场上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呼，赵德永的笑声被掩盖。
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姜媚咬破舌尖等待力气恢复，同时和赵德永说话拖延时间：“你太高看我了，对裴三公子来说，我不过是个玩物，他是不会因为我伤心难过的。”
“瀚京人人都知道他为了你连叶六小姐都不要，你还想骗我？”
里衣轻薄，衣衫下姜媚的肚兜花纹若隐若现，肩背单薄令人心疼，赵德永忍不住埋在姜媚颈间细嗅。
姜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得想吐，但她没有动，而是趁这个机会，寻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
“裴三公子本来就不喜欢叶六小姐，并不是为了我，你若要报复他，我倒是知道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赵德永顺着姜媚的脖颈往上，想要吻她的唇，姜媚憋住呼吸转过身，将手里的石头对着赵德永的脑袋狠狠砸下。
姜媚用了全力，赵德永直接被砸晕过去。
怕他会醒过来，姜媚又砸了两下才扔掉石头穿衣服。
这时校场上的比试正酣，锣鼓声和叫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听在姜媚耳中像是催命一般，她的手都控制不住有些颤抖。
如果不是她醒来的早，赵德永可能已经得手了。
姜媚又咬了下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穿好衣服，不远处却传来吵闹声。
“郡主，这里面没有路了，你还是不要进去吧。”
“本郡主亲眼看见一只狐狸跑进去了，必须要亲自进去找，你们若是再敢阻拦，小心我叫皇舅砍了你们的头！”
“你们是哪个宫的，竟敢阻挠郡主，还懂不懂规矩？”
赵映雪带着几个世家小姐正和赵德永的人僵持着。
姜媚的眼皮狂跳，她不相信皇宫里会莫名其妙出现狐狸，赵映雪肯定是冲她来的。
若被这么多人发现她和赵德永在一起，那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赵德永的人地位不高，根本拦不了赵映雪多久。
可除了这片假山石，根本没有别的路，更没有地方让姜媚藏身。
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姜媚咬咬牙，将赵德永的衣服全部扒光。
为了给叶青鸾出气，赵映雪派人去找姜媚，她本以为是叶青鸾看错了，没想到姜媚还真的在宫里，而且还跟赵德永混在了一起。
赵德永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赵映雪收到消息后，便迫不及待地带人来捉奸。
赵德永的人越是阻拦赵映雪便越是觉得有问题。
“来人，把这几个狗奴才拿下，本郡主今天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赵映雪一声令下，便有护卫上前把赵德永的人摁在地上。
没了阻挡，赵映雪带着人冲进林中，直奔那处假山石。
片刻后，一众女子的惊叫响彻这片小树林。
“啊啊啊！”
众人吓得花容失色，顾不上矜持体面，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跑得太急，赵映雪还跌了一跤。
她痛呼一声，正想叫人来扶自己，一抬头就见裴景川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过来。
林中枝叶繁茂，阳光透不进来，阴影下，裴景川的脸更是阴郁，似黑云压顶，马上就会降下狂风暴雨。
赵映雪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后背跟着发凉。
第188章
亲自找一找
“林子有什么？”
裴景川开口，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刀刮似的。
原本想跟着赵映雪一起看热闹的几名世家贵女全都把脑袋垂得低低的，一个字也不敢说。
裴景川的目光很快又落到赵映雪身上，赵映雪脸上也是火辣辣的，难以启齿。
她尚未议亲，哪好意思说自己刚刚看了别的男人的身子？
然而裴景川并不是刚刚阻拦她们的奴才，他直勾勾地盯着赵映雪，沉声喝道：“说话！”
众人吓得浑身一颤，胆子小的直接被吓得哭出来，赵映雪小声说：“我也没看清楚，只知道那处假山的位置好像躺着一个人。”
“好像？”
裴景川咀嚼着这两个字，明显对赵映雪的回答并不满意。
赵映雪想了想，说：“可能不止一个人，我刚刚好像还听到女子的声音了。”
赵德永脸大肚子肥，赵映雪看完觉得自己眼睛都脏了。
若不是为了找姜媚，她也不会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
过来的时候她就看过了，这片小树林只有一条路，姜媚肯定就在林子里。
只有让景川哥哥亲自把姜媚揪出来，她的眼睛才算没有白白受污。
赵映雪说得隐晦，裴景川却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微微扬声，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郡主的意思是，你们刚刚看到有人在这林子里私幽通奸？”
私幽通奸四个字像是烧红的炭火，烫得在场的贵女都无地自容。
“我走在最后，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有人开口否认，其他人也都说什么都没有看见。
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她们都尚未出阁，若和赵德永这样的纨绔扯上关系，那这辈子都毁了。
赵映雪也不敢直接指认，她底气不足地说：“当时太吵了，我只是隐约听见了一声，景川哥哥带人进去找一找，就知道林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这是皇宫，不是裴家，搜查之事是御林军的职责。”
裴景川说着便要往外走，赵映雪连忙拦住他。
要调动御林军，恐怕得惊动陛下，到时姜媚虽然无处可逃，她和这几位小姐妹的名声也难保了。
“里面可能是姜媚，景川哥哥不能声张。”
赵映雪小声提醒，她本以为裴景川会为了姜媚息事宁人，没想到裴景川的声音比之前更大了：“她怎么会在里面？郡主又是从何得知的？”
刚刚几人尖叫的声音很大，已经有不少人赶过来看热闹了，赵映雪有些难堪，她扯了扯裴景川的袖子，小声道：“我听阿鸾姐姐说她好像进宫了，就派人去找她，想与她说说话，没想到派出去的人说她和赵德永来了这里，我才跟过来的。”
赵映雪如实交代，希望能取得裴景川的信任，裴景川却还是油盐不进：“你亲眼看到她了？”
没有。
赵映雪不甘心地摇头，第一次后悔自己太冲动，错失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她本想装作误会一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手腕却被裴景川抓住。
裴景川的力气很大，赵映雪的手腕被抓得有点疼，她心头一跳，不安地问：“景川哥哥，你要做什么？”
“郡主既然怀疑，不如亲自进来找一找，也免得事后郡主再说三道四！”
第189章
卡住了
“啊啊啊，你放开我，我不要看那个丑东西！”
赵映雪尖叫着，脑袋拼命扭向一边，一只手还死死地捂着眼睛，生怕再看到一点儿不干净的东西。
裴景川没有理她，迅速扫视了一圈。
假山石前，赵德永不着寸缕昏迷在地，周围虽有树木，但都只有碗口粗，且间隔颇远，根本藏不住人。
姜媚现在会在哪儿呢？
裴景川眉心微皱，再次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很快，他的目光落在假山石上。
赵德永的衣服乱七八糟扔了一地，外裳正好挂在假山石上，看似随意，却是很好的遮掩物。
毕竟有赵德永这么一副白花花的身子在，没人会往这个地方细看。
裴景川拉着赵映雪朝假山走了几步，那外裳很细微地晃了晃，裴景川立刻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沉沉开口：“旁边有个水池，人也许躲进池子里了，郡主派人找一下，还有，赵公子受了伤，得赶紧送去太医院医治。”
“人又不是我打伤的，凭什么我要管这些破事？”
“既然郡主不愿意，那就派人禀报陛下，请陛下派御林军来搜捕伤人凶手吧。”
“……”
赵映雪不敢声张，只能按照裴景川说的做。
护卫进来见赵德永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也很吃惊，刚想帮赵德永穿上衣服，便被裴景川训斥了一番：“人都伤成这样了，还顾得上穿衣服？”
护卫只能脱下自己的外裳给赵德永披上，然后把人背去太医院。
赵德永被带走后，赵映雪才睁开眼睛，林子里空空荡荡，她的人在旁边水池捞了半天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姜媚长翅膀飞了？
赵映雪不解，又听到裴景川说：“按照昭陵律例，信口雌黄、毁人清誉应被杖责二十，郡主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姜媚现在在做什么。”
听出裴景川要为姜媚出气，赵映雪梗着脖子反问：“我的人是不会撒谎的，景川哥哥就这么笃定她没有与人私幽？”
“我不是相信她，而是对我自己有自信。”
裴景川答得毫不犹豫，僵持片刻，赵映雪败下阵来。
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和裴景川比起来，赵德永就是一头又肥又丑的猪，姜媚没有理由得到裴景川盛宠的情况下和赵德永私会。
林子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见赵映雪要和裴景川一起去太极殿，也都跟着一起去看热闹。假山石下有个很小的洞，姜媚用赵德永的外裳挡住洞口，然后硬把自己塞了进去。
这个方法极为冒险，赵映雪带人冲过来时，她的呼吸都停止了。
好在有惊无险，并没有人发现她躲在这里，只要她能尽快回到偏殿和清檀会合，危机基本就能解除了。
裴景川带着众人离开后，姜媚立刻就要出来，却发现身体被卡住，根本出不去。
赵德永被打伤的事很快就会宣扬出去，说不定还会有人重新来搜这片林子，她得赶紧离开才行。
正着急，面前的外裳突然被掀开。
姜媚心脏骤停！
第190章
来不及了
“你真的在这里啊，这么小的洞你是怎么钻进去的？”
秦牧之蹲在洞口一脸好奇，姜媚抬起头，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阎王殿走了一遭，浑身都是软的。
“我卡住了，麻烦秦公子帮我一下。”
有秦牧之帮忙，姜媚很快脱身，这才有精力问他：“秦公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裴景川说的，他正带人去找你呢，我知道一条近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