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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云广白一个侠盗就算了,他怎路子也这么野?

    玉千洲神情复杂几番欲言又止。

    “事不宜迟,明日就出发前往沧州。”燕鹤道:“千洲也一起,有你同行更能取信于人,且关键时候也需要你帮我们扛着。”

    玉千洲:“……”

    他何德何能能给太子殿下抗事。

    但他无法拒绝。

    “好。”

    商议好之后,几人便各自散去。

    玉千洲让管家给云广白和徐青天收拾了客房,至于一地的荔枝……

    “我能带走吗?”云广白依依不舍。

    众人:“……”

    见太子没作声,玉千洲:“……可以。”

    “那就多谢玉公子啦。”云广白笑的一脸灿烂。

    _

    玉千洲送燕鹤回了屋,忍不住问道:“公子,公主当真来平江了?”

    燕鹤:“没有。”

    玉千洲一愣,若公主在京城,那岂不是要穿帮?

    燕鹤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她把清欢妹拐跑了,去了边境。”

    燕鹤口中的清欢妹妹便是明亲王府的小郡主,谢清欢。

    玉千洲一惊:“边境路途遥远,只公主和郡主同行?”

    “父皇和小叔叔得到消息后派了暗卫追去暗中保护。”燕鹤揉了揉眉心道:“父皇对外宣称妹妹们今年与我一起出京游学。”

    他也是因此被小叔叔迷晕,连夜让玄烛叔叔送出了京城。

    玉千洲是听闻过那几位的事迹,尤其是明亲王府的郡王和郡主,兄妹两加一起,能把玉京闹得天翻地覆。

    玉千洲很合理的怀疑,多半不是公主拐走小郡主,而是小郡主撺掇公主跑的。

    “公主怎要去边境?”

    提起这事,燕鹤哭笑不得:“……跟边境的小将军写信吵架没吵赢,亲自提了鞭子去报仇。”

    玉千洲:“……”

    “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燕鹤道:“明日差人同玉叔叔说一声,就说随我游玩几日。”

    玉千洲几番欲言又止后,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是,公子也早些休息。”

    玉千洲离开不久,便有人进了燕鹤的房间,正是寻过来的金酒。

    他是从玉家得到的消息,知道太子在玉家庄园,连夜寻了过来。

    “殿下。”

    燕鹤简单说了宣则灵一事,道:“明日我们会前往玱州,你明早先行出发,去查一查夙安解家,解千洲。”

    金酒一愣,解千洲?

    与玉公子同名。

    “殿下是怀疑玉公子是解大公子?”

    殿下此行本要去边境的,突然改变主意去玱州断不会只因宣姑娘。

    果然,燕鹤道:“小叔叔曾交代过,若遇见千洲,尽可能替他解开心结。”

    若千洲真是宣则灵要寻的解千洲,那么当年解家之事一定另有隐情。

    若不是,就当带千洲散散心,路上再找机会问出他的身世。

    金酒恭敬应下:“是。”

    第35章

    第

    35

    章

    玉千洲就是解千洲(三合……

    “母亲身体一向康健,

    怎会突然得了急病离世,我要开棺验尸!”

    啪!

    一巴掌甩在少年脸上,将少年打的跌倒在地。

    “逆子!你母亲已经去了,

    你竟还想扰你母亲安宁!”

    少年倔强的站起身,目眦欲裂的盯着男人:“你不让仵作验尸,

    可是心虚!”

    “我心虚什么,我还能害你母亲不成,大夫诊断时,

    你母亲房里的人都听到了,

    你母亲是得急症死的!”

    “那雪芝姑姑呢!”

    少年怒吼道:“雪芝姑姑死在城外又是为何!”

    “我还要与你说几遍,

    雪芝是急着让你回来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出城去找你,在城外遇到歹人死的!”

    “我不信!”少年疯了般的要开棺椁:“雪芝姑姑绝不可能在母亲性命不保时离开,

    偌大知府,又怎轮到雪芝姑姑来送消息,她一定是来向我求救的,

    来人,开馆验尸!”

    “我看谁敢打扰夫人!”

    男人双眼猩红,指着少年:“我是你父亲,你难不成还怀疑我!”

    少年瞥了眼一旁的侧室,抬手擦掉唇角的血,

    冷声道:“没错,我就是怀疑你!”

    “你求娶母亲时承诺绝不纳妾,

    可才两年便违背诺言娶了侧室,

    如今母亲骤然离世,谁知其中有没有猫腻!”

    少年后悔极了。

    他不该去玉京,不该把母亲一个人留在府里,否则母亲便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混账东西!”

    男人又一巴掌甩在少年脸上,

    少年一个踉跄头撞在棺椁上,鲜血从额角流下,没过脸颊脖颈,染红了前襟,狰狞可怖,少年却什么也顾不得,拿起灵前的碗打破,用碎片抵在脖颈,形容前所未有的狼狈,但眼神却依旧执着坚定,一字一字道:“我,要,验,尸!”

    这一幕恰被赶过来的老太太看见,急的一把推开男人,朝少年伸出手:“千洲,听话,快放下,来祖母这里。”

    少年紧紧盯着男人,着:“我要验尸!否则今日我便陪母亲一道去了,好让天下人知道你是如何害死妻子,逼死儿子!”

    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少年:“好,好好,你要死是吧,那你就死啊,我就当没养过你这个畜生!”

    “你闭嘴!”老太太大声吼道,而后捂着心口子强撑着身体哄着少年:“别听你父亲的,听话……”

    话还未完,老太太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祖母!”

    “母亲!”

    “老夫人!”

    府里一阵兵荒马乱,老太太本就有心疾,当夜便病发身亡,少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逆子,你逼死了你祖母可满意了!”

    “来人,将这个逆子除名,赶出解家,我解家没有这样的混账!”

    “老夫人那样疼他,他却怀疑二爷,逼死老夫人,简直丧心病狂。”

    “真没想到,大公子发起疯来竟这般可怖,听说差点将夫人灵堂拆了。”

    “是啊,他难道不知老夫人有心疾,受不得刺激吗。”

    青年额头渗着薄汗,面容痛苦,泪没入枕中。

    “祖母!”

    青年猛地惊醒,睁开眼,眼底弥漫着还未消散的惊恐和痛苦,随后尽数化为愧疚。

    青年望着帐顶,眸子灰暗无光。

    若不是他大闹灵堂,祖母不会死。

    他们说的没错,就是他害死了祖母。

    后半夜,青年再没有睡着,睁着眼到了天亮。

    _

    次日天明,一行人用过早饭,便准备启程;金酒昨夜已经将燕鹤的马车赶了过来,但人多一辆马车坐不下,好在昨夜玉千洲便同管家交代要去趟玱州,平江城的主宅的老管家一早就让人将玉千洲的马车赶了过来。

    马车上还备了不少点头衣裳等,日常所需,一应俱全。

    姜蝉衣与宣则灵一辆,其余人乘坐燕鹤的马车。

    但收拾好行囊后,却始终不见云广白,问徐青天,徐青天道:“他昨夜就没回来!”

    也不知道扛着那袋荔枝去哪里鬼混了!

    玉千洲正要派人去寻时,便见少年打马而来,停在马车跟前:“吁!”

    “你们都准备好啦?”

    徐青天皱眉:“你去哪了?”

    往他身后看了看,空空如也:“荔枝呢?”

    云广白翻身下马:“吃了。”

    众人:“……”

    他饕餮呢,一晚上能吃半树的荔枝!

    但玉千洲已经将荔枝给了他,他怎么处置便是他的事,众人没再多问。

    云广白将马牵到玉千洲跟前,道:“玉公子,这马是在往粟江去的官道上最后一家店里租的,此行不会路过那处,还劳烦玉公子差人帮我们还了。”

    姜蝉衣这才想起这事,忙道:“我那匹马在庄子里。”

    玉千洲:“好。”

    随后,二人一共凑出了几十个铜板,心虚的看着玉千洲。

    玉千洲别开眼:“不必。”

    一旁的管家上前接过马,笑着道:“公子姑娘放心,晚些时候便让人去还了,天色不早了,公子还是赶紧出发吧。”

    免得公子后悔不去了。

    公子开始结交友人,还同友人一同游玩,简直是件天大的喜事!

    姜蝉衣云广白遂不再多说,谢过玉千洲后,各自上了马车。

    启程后,宣则灵还是很有些不安:“姜姐姐,真的没问题吗?”

    姜蝉衣柔声道:“放心吧,没问题。”

    “可是太危险了。”宣则灵犹豫片刻,咬咬牙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姜蝉衣看她片刻,轻声道:“宣妹妹,若就这么算了,你真的甘心后半辈子常伴青灯古佛?”

    宣则灵攥紧手指,当然不甘心。

    可是她不想连累他们。

    “你不必担心牵连我们。”姜蝉衣知道她的顾虑,道:“我们既然决定要走这一趟,就代表愿意承受所有后果,且你放心,至少在冒充公主这件事上,不会落下罪责。”

    宣则灵见她说的笃定,心中勉强安稳些,但还是忍不住确认:“可这是掉脑袋的罪,真的没问题吗?”

    姜蝉衣笑着道:“没问题,有玉公子在,不会出事。”

    “你也不必因此愧疚不安,此行,我们是为心中的不平而出发,人生道路千万条,我们是自愿选择走这一条,而宣妹妹你,是为了去拼一条更好的路走,归根结底,我们的目的一致,于是,我们便同行。”

    宣则灵在姜蝉衣的安抚中,渐渐静了下来,良久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轻笑道:“好,我们同行。”

    若真出事,她一力承担。

    姜蝉衣见她释然,笑了笑看向窗外。

    她下山时问过师父,要如何在江湖行走,师父说,从心出发。

    她不知道走这一段路是不是对的,但她确定,这就是她目前心中想做的事。

    她没有云广白那样救苍生之苦的大志向,但锄强扶弱是落霞峰的门规,只要她遇到不平之事,她会尽力而为。

    所以她那番话并不是全然安慰宣则灵,而是从心底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师父说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想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担后果,她愿意冒险,愿意帮宣则灵,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这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她都有勇气一力承担,不会怪任何人。

    当然,她也不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敢这么做,不仅是因为玉家和明亲王府关系匪浅,还因为,她的大舅舅是当今太子太傅乔相年。

    亦是那位公主殿下的老师。

    她其实不叫姜蝉衣,她姓褚,叫褚婉卿,父亲是当朝相国褚公羡,因褚姓太过显眼,师父将她带回落霞峰后,给她取名姜蝉衣。

    这些年虽然她从未与家人见过面,但每年书信来往不少,因此对家里人她并不觉得陌生。

    若最后玉家扛不住,此事事出有因,大舅舅也会帮她的。

    _

    同日,刘家收到玉家送来的信,言宣则灵与公主同行,已回玱州。

    刘家自是惊的不知所以,一时间慌乱无措,最后还是宣夫人从病中起来,咬牙道:“玉家不会无的放矢,去把送消息的人追回来,都给我记住,灵儿没有失踪,是与公主同行,先行回了玱州!”

    刘大公子想起那日那位确实姑娘气质出尘,不似寻常人,暗自心惊,难道,她就是公主殿下?

    可不对啊,若她是公主,带走了表妹,怎还会接他的差事。

    但此事不容深究。

    眼下不管怎样,带走表妹的都只能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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