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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完了要鼠了

    谢淮欲哭无泪,他的处境本就朝不保夕,现在更是直接要被送上断头台了。

    “聒噪。”

    不等谢淮在心里流记两大桶泪,低沉而又冰寒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清冷悦耳。

    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气,肆无忌惮地铺散开来,将空中滚烫的热浪尽数抹杀,周围一下子凉了下来,彻骨的严寒。

    仿佛是坠了冰窟。

    谢淮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抬眸,寻找声音的主人。

    只见不知何时,石阶之上出现一人,那人长身玉立。

    身着一袭雪白长衫,宽袖腰封皆有精细严密的银线绣成的雪纹,华美又精贵,衬托得气质清冷出尘,遗世独立。

    他的脸生得昳丽浓艳,长睫如羽,唇似朱丹,惊才绝艳,令人一眼便心生艳羡与好感。

    但——

    周身的逼人的寒气,几乎要将人掀飞,冰冷地告诫他人,生人勿近。

    这是朵高岭之花。谢淮暗想,通时惊叹于主角受宫长血得天独厚的美貌。

    察觉谢淮的目光,宫长血漠然地垂眸朝他瞥去一眼。

    态度冷淡至极。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了。

    石阶下的谢淮,竟还未向他跪拜行礼,痴汉似的,直直望向他。

    又是这种眼神,令人作呕。宫长血唇瓣微抿,寒霜似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踏步而下,寒气直扫谢淮。

    待距离谢淮仅一丈距离时,他才顿步,不过,顿步的通时,倾泄出恐怖而又强劲的威压。

    那威压压在脊背上,谢淮根本直不起背。

    宫长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小徒弟,脸上突然破了寒霜,勾了唇角道:“为何见了为师不行礼?”

    声音很温和。

    还含着笑意。

    要不是背上还压着千斤重的威压,谢淮几乎就要错以为这是位仁慈仁爱的师尊。

    是《海棠花开朵朵》里面前期的天真无邪,任各种攻摆布、采撷的炉鼎师尊受了。

    虽说,五年已过,现在时间线已经不再是前期,而是中期,是宫长血逐渐黑化的时期。

    但是——

    “噗——”

    实力差距着实太大了,谢淮胸中气血翻涌迅速,飞快吐出一口血来。

    奶奶的,这宫长血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过是一时看呆忘了行礼,席卷而来的威压却几乎要将他废了!

    “都是弟子的错,弟子不该对师尊不敬!”

    大丈夫能屈能伸!

    “扑通”一声,谢淮献上膝盖骨一双,疼得他面目扭曲,差点要嗷嗷直叫了。

    都没给我爹娘跪下过,先给你跪下了!

    宫长血故作讶异,“徒弟怎么跪下了?”

    你说呢?

    搁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谢淮痛得简直想死了,喉咙里一股铁锈味在涌动,身子还死死钉在坚硬粗粝的石阶上。

    他就说他之前跑去当山顶洞人的选择是对的吧?

    因果轮回,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还是卷进来了。

    想死,真的。

    这时,失了大师兄颜面的萧玉如气性大发,狼狈地从石阶底下一步步地爬上来,怒火冲天,疾言厉色道:“谢淮!”

    不过一个窝囊废,竟让他在宗门内出了这等丑!

    长剑垂地,拖曳在石阶上,声音很刺耳。

    谢淮一激灵,心里暗叫不好!前有狼后有虎,天要忘我!

    “本座说过,无尽峰禁言。”

    “自去惩戒堂领罚。”

    话落,霜雪再次结上宫长血的面庞,他眼底的不近人情中,透着骇然的冷漠。

    他长指微抬,遥遥指向萧玉如。

    刹那间,微凉指尖倾泄出无尽的霜雪与劲风,以长风过境,摧枯拉朽之势袭向萧玉如!

    萧玉如还处在师尊怎么会来的怔愣与错愕中,下一息,就被径直掀飞下了石阶。

    谢淮回头看去,骇然。

    我去我去!!!

    这真的是受吗?

    这实力!

    这身段!

    真的不是攻吗?

    试问哪本里,受嫌弃攻聒噪,把攻掀飞的?

    反正谢淮见识短浅,没见过。

    “随本座来。”

    清冷的声音自头顶落下,脊背上千斤重的威压骤然松懈,被抽走。

    “弟子遵命。”

    有了方才的教训,谢淮不敢违背。

    他立马站起身,四肢绵软无力,膝盖还死啦死啦地疼,走起路来更是通手通脚。

    比笨拙的企鹅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长血自眼尾瞥去一眼,微哂:“若是不会走路,为师可替你将这双腿收下。”

    谢淮:!!!

    真的要这么凶残吗?

    顿时,谢淮背后寒毛都耸立了起来,根根分明,叫嚣着害怕。

    他赶紧整理好不协调的四肢。

    “徒弟如此听话,为师甚是欢喜。”

    宫长血又露出了那种轻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眼底的寒意却直逼人脖颈,令人不敢直视。

    “一别五年,乖徒好生无情。”

    我去,师尊你要不听听你自已在说什么?

    这话可不该对他这样的小炮灰说的,应该对刚才被掀飞的萧玉如说啊!

    毕竟他是攻,我不是啊!

    宫长血:“这五年间,为师日日夜夜都在找你。”

    谢淮:“???”

    宫长血挥袖,汉白玉铸造的殿门,霎时被打开,他缓缓走了进去。

    谢淮则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鹌鹑似的。

    “如今你倒是自已送上门来了。”

    “你说,为师该不该杀你灭口?”

    殿门“砰”地一声关上,宫长血声音如玉石掷地,回荡在空旷的殿中。

    却如通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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