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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知道错了吗?”裴景初单手撑在车窗台上,缓慢问了句。

    时鸢偷瞟了眼坐在自己前面的男人,低声回答了句:“嗯。”

    裴景初:“好。”

    审判结束,车内即刻恢复平静。

    劳斯莱斯停在T大正门口,时鸢拽着安恩飞快下了车。

    当黑色劳斯莱斯从她面前驶离时,她的眼瞳里映射着男人锋利的下颌线。

    时鸢:“小叔叔再见。”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还盖在自己肩头的西装外套,她抬头刚要上前去追,劳斯莱斯早已不见了踪影。

    “鸢鸢不得不说,你的这位小叔叔真是人间极品。”

    “我猜仰慕他的人一定不少吧。”

    两人并肩回宿舍的路上,安恩两眼弯成月牙的形状,兴致勃勃开口。

    时鸢尴尬一笑,他们似乎很久没见了,也幸亏今天遇到的人是他而不是裴家其他人。

    -

    裴公馆主院大厅

    女孩跪在进门的位置,清脆的巴掌声贯穿着整个大厅,身侧的佣人一边监督一边报数。

    “你最好想清楚,上周三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阮禾坐在裴商身边沙发扶手上,白皙的指尖轻轻捏着他的肩胛。

    裴景初进门时,女孩的脸颊已经通红一片。

    他神色几番转换,不动声色低头看向时鸢的方向。

    时鸢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男人直射过来的目光,咬咬牙,继续受完惩罚。

    她的这位小叔叔可真是位“正人君子”,明明答应...

    如果不是他说的,阮禾怎么会在她上课时给她抓回来领罚,况且,那晚她遇到的裴家人只有他一个。

    正在看戏的裴商瞧见裴景初的身影,掀了掀眼皮。

    “景初回来了啊,过来坐。”裴景初收回短暂疑惑的眼神,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了过去。

    待他坐定后,裴商满脸堆笑望向他:“时鸢的事真是多亏你了。”

    “50。”佣人报完最后一个数,时鸢停下手里的动作。

    她嘴角想用力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都很艰难。

    方才裴商的话更加印证了她心中所想。

    “回房间好好反省!”阮禾瞅见时鸢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内心更是涌上一股无名火。

    “这里是你能踏足的地方吗?”

    “小侄女这是怎么了?”可惜裴景初问这句话时,时鸢已经出了大厅的门。

    裴商点了根烟:“要不是你嫂子在T大的论坛上看到那些照片,我们还真被她乖巧的模样给骗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净想着去娱乐场所鬼混。”他缓缓吐了口烟圈。

    裴商和阮禾因为一直怀不上孩子,才在时鸢14岁时领养了她,她刚来到裴家不久,阮禾便有了身孕。

    从这之后,她便被扔进裴公馆的偏苑自生自灭。

    “景初啊,以后时鸢还要麻烦你多帮着照看点。”裴商皮笑肉不笑地说。

    回到偏苑,时鸢熟练地从卧室的床头柜里拿药膏。

    翻了半天药盒都是空的,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回来了,药用完了也忘了买。

    她睫羽微垂,索性打开锈迹斑斑的窗户,站在窗边吹风。

    脸上火辣辣的疼,微风负距离的接触着她的皮肤,令她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偏苑只住她一人,平时连佣人都不曾踏足于此。

    她看着看着,身子不自觉往外探。

    在她卧室旁边有棵香樟树,枝叶正好垂在窗台边,时鸢一时来了兴趣,欲要伸手去摘一片叶子。

    随着她的动作,她半个身体都悬在窗户上。

    突然,偏苑楼下传来男人的低吼声:“站那别动。”

    她不想理会他,继续一蹦一跳去摘树叶,只是这枝叶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近。

    “欸,你干嘛啊!”时鸢神情有些慌乱。

    倏然,腰肢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拦腰抱了起来。

    紧接着她脚下一轻,脚尖再次落到实处时,人已经稳稳当当站在了房间的大门口。

    “这个高度摔下去只会半死不活。”狭小的房间将男人的身材衬托的更加高大。

    他的语气带着一本正经:“你觉得裴家会收留半死不活的你吗?”

    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脸颊边的红色痕迹。

    转身,打了个电话,通话时间很短。

    不大一会儿功夫,慕川提着医药箱站在门口,男人抬手接了过来,之后将时鸢按着坐在了床尾。

    她不解地瞧着他忙碌的背影,一改往日温顺。

    裴景初的手很好看,白皙匀称,手背青筋凸显。

    棉球棒上沾了点药膏,滚烫的脸颊接触到冰冰凉凉的药膏时,时鸢不自觉瑟缩。

    纤细的指尖捏在了拇指上的鹿角唐狮扳指上。

    四目相对,时鸢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很快察觉到女孩的不适,垂下眼睑:“还是不舒服?”

    “嗯。”她轻声答了句。

    她的皮肤很敏感,平常一碰到灰尘就会过敏。

    加上这会儿又受了点伤,棉球棒触碰到她时,眉峰不自觉蹙紧。

    裴景初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棉球棒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修长的指尖沾了点膏药。

    男人带着剥茧的指腹点上她脸颊时,时鸢居然很享受这个过程。

    伴随着男人的动作,她能清晰地看见他滚动的喉结。

    他今天没穿正装,一袭简单的深灰色风衣也掩盖不住他那矜贵的气质。

    裴景初的注意力一直专注在她的伤口上,最后收尾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往下移了半寸。

    小姑娘修身的舞蹈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微微侧头就能看到那迷人的曲线。

    真是长大了。

    他在心里喟叹,不过很快就摒弃这种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疯了,居然打他小侄女的主意。

    “小叔叔,你为什么...”时鸢看着他多情的桃花眼,欲言又止。

    裴景初站直,好整以暇看向她:“什么?”

    她低下头嘀咕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算不算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先是跟他们告状,看她受了罚,然后再来雪中送炭。

    思忖半晌还是决定问出来,“小叔叔,你是不是另有所图?”

    毕竟一年前,裴商也这样干过。

    她经常受罚,那次她回到偏苑,裴商早早就坐在房间等她,对她一顿关切,结果第二天就带她去了一个饭局。

    还好她机智,知道情况不对用化妆品给自己脸上画了一个逼真的伤口,这才逃过一劫。

    不过回来之后还是逃不掉一顿毒打。

    裴景初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最后搬了把椅子坐下。

    他低头,转了转拇指间的扳指,慢条斯理抛出一个答案:“你是我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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