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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还是瞒不过。

    我沉默着。

    曾经的好朋友对我无比嫌弃。

    玲珑欲言又止,无奈地朝我手中塞了一枚令牌。

    黑色精铁的材质,正面錾刻一句苗疆文,意为:王令,反面是苗疆最圣洁的莲花,一头绑着王宫里手艺精湛的妇人编织的络子,络子的另一头坠着几颗红色玛瑙石。

    是苗疆王的信物。

    凭此信物,可换取苗疆王一道王谕。

    父王曾经遇刺,是江松的母亲以身挡剑,才救下他一命。

    为表恩赏,父王赐下一枚王令。

    如今,到了江松的手里。

    “他真的很爱你,你去看看他吧,哪怕就一眼。”玲珑面上不忍,但好歹没再说我冷血无情。

    连父王的令牌都拿了出来,我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只好点头应允。

    明月和玲珑对视,眉眼间皆是喜悦。

    我缓缓勾出一个笑,既然她们如此怜悯那个深情的男人,那就亲自去救赎他吧。

    11

    江松被安置在邀月楼。

    有明月和玲珑照拂,他的生活只怕比在苗疆时还自在。

    肩膀的伤口用的最好的金创药,太医仔细包扎好,如今已经好了大半。

    见到我出现,他惊喜起身,牵动了伤口,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眼中是可怜又悲伤的情绪,“倾城,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求你别生我的气。”

    男人惯会装模作样,在达到目的前,别说是低三下四几句,哪怕是下跪磕头,也会毫不犹豫。

    他的父亲靠这副模样,获取了他母亲的信任。

    如今,他想这样骗我。

    我站在三丈之外,身旁有明月和玲珑,门口有侍卫把守。

    我毫不留情拆穿他的假面,说的却是苗疆语,“是淑妃派你来的吧?”

    苗疆实力弱,便是父王,都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送进宫。

    明月和玲珑虽然愿意帮他,可她们被接回宫不过一年,根基尚浅,背后必定有淑妃出手。

    “馨妃娘娘,你在说什么,叽里呱啦的。”明月好奇地问。

    “我在问他,身体好些没有。”我浅浅一笑,看向江松。

    “啊、是。”江松很快恢复神色,“许久不曾说家乡话,竟有些想念。”

    他披了件外袍,同样说起苗疆语,“公主,没想到你进宫之后,居然变聪明了。”

    如果经历过那七年,我还像从前一样愚蠢,那才真是无可救药。

    “淑妃给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以身犯险,入宫抢人?”

    “难道我就不能为了你吗?”他突然激动,“我们青梅竹马,如果没有大齐皇帝,你该嫁我!”

    话已经说开,再演就没意思了。

    “即便不嫁给大齐皇帝,我也会嫁给其它部落的首领,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可能性。”所谓青梅竹马,不过是年少天真。

    “况且,你喜欢的,也不是乔倾城,而是苗疆的公主。”高高在上、纯洁无瑕的公主。

    一旦得到,公主坠下云端,就弃如敝履。

    江松哑口无言,眼神探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眼角余光掠过身旁的的人,柔声开口: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们那般欣赏江松的深情,只是不知道,这份“深情”落到自己身上时,还能否承受。

    江松面上犹豫,但很快坚定了表情,“我答应你,但你要帮我。”

    既然能有机会攀上大齐最尊贵的公主,他求之不得,哪里还会在乎淑妃许诺的蝇头小利。

    捡芝麻还是捡西瓜,他心里最是清楚。

    我重新说回汉语,“当然,你是我的族人,我一定会帮你。”

    明月和玲珑懵懵懂懂,不知我们说了什么。

    我胡乱编造了说辞,“我跟江松说清楚了,我心中只有皇上,与他绝无可能。他也想开了,让我送他出宫。”

    “他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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