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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你只是忘了怎么逼我叫你主人,说我是你的狗而已。”

    “而且,你说过去的自己爱我,你怎么不给自己刺上我的名字?”

    江归一静默须臾,眼睛发红,看起来要哭了。

    “你因为这件事讨厌我?”

    陈窈烦透他这幅蠢样,“我讨厌你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又问:“那你讨厌现在的我吗?”

    “讨厌。”

    “骗人。”

    陈窈咬唇,收拾挂在树枝的衣物,“谁无聊讨厌一个傻子。”

    江归一这次没反驳,他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坦诚地说:“幺幺,我恢复了一些记忆,我不喜欢那些记忆,它们让我感觉很陌生,而且引导我做一些错误的事。”

    “你不要把我当成江归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刺你的名字,但我很愿意。”

    陈窈停下来,回头静静地注视他。

    她一度怀疑江乌龟是江归一的隐藏人格,可他恢复的记忆明显是属于江归一。

    “可惜现在没墨水。”

    男人脱掉上衣往旁边一扔,解开缠住刀鞘的绷带,握住刀柄,刀尖朝自己。

    这动作的暗喻太明显。

    陈窈瞪大眼睛,“干什么?”

    江归一用实际行动回答。

    削铁如泥的刀尖刚抵进肋骨的皮肤,血珠就冒了出来。

    疼。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睫毛轻轻颤动。

    但手上动作没停。

    利落,优雅,快、准、狠。

    刀光眼花缭乱,刀尖在皮肤上划过,似爱抚,更似凌迟。

    几乎是无声的过程,“幺幺”两字镌刻成型。

    鲜红的、刺目的血线,沿劲瘦的腰线流淌,曼珠沙华般妖冶旖旎。

    陈窈惊觉,衣服一扔,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你疯了?!”

    男人额头细汗密布,唇色苍白,他用指腹蘸取从“幺幺”二字溢出的血,点涂在她腰腹的“归一”。

    他露出笑容,漂亮的金色眼睛如同烈阳浇灌,太过纯粹,显得更疯魔。

    “幺幺,不要讨厌我,爱我。”

    陈窈的手指不自觉颤抖。

    她张了张唇,反复三次,却失去了语言能力,三缄其口。

    她忽然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男人扔掉刀,缓缓折膝,双膝跪进泥泞,湿润沾满血的双手握住她的膝盖,高傲的头颅垂低,钻进衬衣裙摆。

    “幺幺,救救我,要死了。”

    第050章 以逸待劳050

    山林遮住细碎的叫喘, 经过岛屿的海水愈流愈快,陈窈仰着头,眸中水色荡漾, 盘旋在高空的飞鸟俯冲而来, 又向森绿飞掠而去。

    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

    难道是看他毫不犹豫丢掉了刀, 还是过往高高在上的人跪进脏污的泥泞地。

    肯定是报复。

    报复他, 曾逼迫她做过同样的事。

    “幺幺……幺幺……”

    湿热的呢喃融进血液。

    这傻子。

    怎么有这么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傻子呢……

    纤瘦白皙的指尖穿‍插‍‎­进­乌黑头发,按压贴紧头皮。过了会儿被托起来, 双脚腾空,视野升高,陈窈下意识抱住他的脑袋, “别……”

    江归一抬眼, 睫毛鸦羽般湿润光亮,硬挺的鼻骨深没,以致他的呼吸不顺畅,浊重粘稠, “幺幺, 别怕。我不会让你掉下来。”

    大腿被握住, 脚丫晃啊晃,脚后跟撞到坚硬骨骼。

    听见陈窈小猫儿似得喘气, 江归一从嗓子冒出一声哑笑,头埋得更深。

    一路走到古树下。

    ……

    萨鲁耶苦等右等, 两人终于手牵手出现, 江归一头发凌乱, 衬衣全是血, 春风满面,陈窈脸颊潮红, 但表情有点滞纳像陷入某种沉思。氛围奇怪,他多看两眼,江归一挡陈窈面前,冲他呲牙咧嘴。

    萨鲁耶无奈地笑,“你们这样回曼谷应该不太行,我先把你们送到附近商业岛屿吧。”

    三人上了船,陈窈遥望海面,目光虚焦,心事重重。

    江归一因为尝到最甜蜜的水,望天傻笑,倏地脑袋发紧发晕。

    记忆停留学生时代,潜意识排斥后面的经历,听到陈窈说的话,看到她身上刺青,脑海闪过弄哭她的零散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气血冲散了淤血,锁住的记忆隐隐松动,江归一双指按压太阳穴,靠着陈窈闭上眼。

    不管前路如何,亲疏背离,此时此刻,他只想做江乌龟。

    小船驶离海域,谁都没注意天空盘旋着一袈无人机。

    .

    上了商业小岛,萨鲁耶带他们去诊所包扎伤口,之后进了家服装店。江归一挑了件黑色的花衬衫在外面换上,陈窈本想随便挑件衣服,江归一和萨鲁耶同时指着店里挂的最高的白裙子,异口同声说:“这件。”

    等陈窈进了试衣间,店主说一共1500泰铢,萨鲁耶惊讶,“这么贵?”

    “那可是整座岛唯一的白裙。”

    萨鲁耶表情为难,欲言又止。江归一脑袋隐隐作疼,他皱了下眉,毫不犹豫解下天珠递给店主,“换我身上这件衣服和那条白裙子。”

    萨鲁耶不知道江归一的珠子的价值,但起码比两件衣服值钱,他连忙制止他的行为,拿出所有仅剩的积蓄拍到桌子上,“够了。”

    陈窈从试衣间出来看见这幕,看了眼江归一手中的天珠,又看了眼桌面皱巴巴的纸币,绕过他们从衣架挑了件粗麻裙子,结果被萨鲁耶制止,他笑得露出白牙,用不流利的中文说:“漂亮。”

    她愣了愣,转头对江归一说:“你问萨鲁耶,这不是他所有的积蓄吗?”

    江归一凑近,晃着天珠绳串,“幺幺,这也是我所有的积蓄,我也可以为你买裙子。”

    陈窈茫然,“为什么?”

    店主低笑,“因为他们都喜欢你呀。为自己心爱的姑娘买条裙子不是很正常吗?”

    江归一搂住陈窈,纠正道:“她是我心爱的姑娘,不是他的。”

    店主笑眯眯地劝萨鲁耶别逞强,他说没事,那颗珠子对我朋友很重要。

    江归一拍打萨鲁耶的背,财大气粗地说:“等我回去,叫人给你送百倍的钱。”

    萨鲁耶笑,“傻不傻,说什么大话。”

    “真的,我应该很有钱。”

    “那麻烦你把这三天吃的食物一起结算。”

    “小气的黑皮猴子。”

    两人一言我一语,陈窈若有所思。

    .

    从服装店出来,正巧碰见一对举办婚礼的新人。草坪精心布置玫瑰拱门与来宾座椅,穿着传统服饰的新娘和新郎热情洋溢招待宾客。佛僧为他们戴上双喜纱圈后,即使没受邀,观礼的游客也可以上前洒水祝福。

    三人身上没钱厚着脸皮去蹭婚宴,在门口被拦住要求写祝福语。

    陈窈模仿萨鲁耶的字迹,几乎复刻。

    江归一呆滞半秒,隔着衣服摸了下肋骨,快速在白纸用泰语写下两句话,把其中一张塞进了刀柄的空隙。

    招待为他们戴上花环,他怔怔地看着,突然握住陈窈的手,“幺幺。”

    “怎么了?”

    他扭头看她,眼睛通红,啪嗒啪嗒掉下眼泪,“如果我们以后结婚,也在海边举行婚礼吧。”

    “傻子吧你。”陈窈侧目,看到他泪眼汪汪的,无奈地问:“你又哭什么?”

    江归一哽咽了,没头没脑地问:“你会嫌弃我是天生坏种吗?”

    她默然地擦掉他的眼泪,“别傻了,你不是天生坏种,天生坏种不会像你这样掉眼泪。”

    “可是那些人都那么说我。”

    “那是他们嫉妒你。”

    话落从旁边走来一位老人,拉住江归一往旁边扯,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我不认识你。”

    老人说:“有人找您,关于你身边女人的事。”

    陈窈诧异挑眉,关她什么事。

    江归一稀里糊涂走了几步,总觉得有点怪异。

    这时结婚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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