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守候与信任

    房门外，许悠然站了很久。

    她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一直没有敲门。

    她听见里面没有动静，但灯是亮的。

    她几次抬手，又放下。

    这是她第三次来到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任何人知道。

    说实话，清醒过来之后，她对自已当初的行为也感到诧异，甚至有些后悔。

    她不是一个轻易表现情绪的人，也不是那种愿意为了别人改变节奏的人。

    但不知从什么时侯开始，她总会在不自觉间，走到这扇门前。

    她想过去敲门，想过去提醒江洛晨——

    “你不能再沉默了，这么让会被误解的。”

    “你不是不行，你只是不屑解释。”

    她甚至想过去反悔，说那天会议室里替他说话只是职责所在，不是真的那么信任他。

    她想给自已一个台阶下。

    可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她不是怕被拒绝，而是不想打断他。

    她知道江洛晨正在对抗一整座城市的质疑，而他选择的方式，不是怒吼，不是辩解，而是沉默里的挣扎。

    她站了很久，牛奶也逐渐冷了。

    她终于轻轻放下了手。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这个困住他无数个日夜的房门，然后转身离开，像以往一样。

    但这次，不一样。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咔哒”一声。

    那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停住了脚步，转回头。

    江洛晨推开了门。

    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脸色疲惫，声音沙哑：“你来了？”

    她愣了几秒，下意识把手中的牛奶递了过去。

    他接过，没说谢谢，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看着她。

    那一刻，他眼里多了些什么。

    不是感激，也不是依赖。

    是一种——“我明白了”的沉默共鸣。

    两人就那样站着，仿佛时间凝固了。

    他抿了一口牛奶，轻声开口：“很甜。”

    她低头笑了笑，“不是我加的，是超市原味的。”

    “那可能是我太苦了。”

    他轻轻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门没有关死，只留了一条缝。

    这一次，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锁死”。

    而是——你如果想进来，我不拦你。

    ————

    公司楼道的空气，总是比会议室更加真实。

    “你听说了吗？许悠然最近经常在江洛晨的房门口呆着。”

    “我听说她还去他家门口好几次，真服了，一个冷美人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搞定了？”

    “怕不是已经搞上了啊……她以前可从不插手艺人那边的事务，不过有一说一江洛晨长得确实不错。”

    “说不定她也是看他流量高，想赌一把吧。”

    “流量高？呵呵，确实挺高的，只是怕他无福消受了。”

    茶水间、楼道、电梯口，所有有关许悠然的讨论都围绕着两个关键词：

    “他值不值得？”

    “她疯了吗？”

    而另一边，江洛晨这几天完全没有公开露面，也没有发布任何动态。

    质疑声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可以连续创作出两首这么经典的歌曲，现在在被戳穿了吧。”

    “蹭完情绪蹭流量，现在被戳穿就躲起来了。”

    “他要是真有实力，早就出来发声了。”

    热搜上依旧挂着他和《最熟悉的陌生人》的名字，但点赞最多的评论却变成了：

    ＞

    “沉默，是因为没话说。”

    ＞

    “等你发声，也等你坠落。”

    —

    许悠然站在公交车上，戴着耳机，却没听音乐。

    她望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个画面。

    他顶着黑眼圈，轻轻推开房门，接过那杯牛奶的瞬间。

    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的所有疑问都消失了。

    他有没有完成视频？

    他有没有创作出新东西？

    他是否真的能在质疑声中站稳？

    她不知道。

    现在想起来，她甚至搞不清那种“安心”的来源从何而来。

    也许是他的沉默。

    也许是他眼中那种不动声色的坚持。

    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江洛晨。

    公交车停了一站。

    她没有下车，也没有换座位，只是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让到。”

    她心里默默说。

    “但……我决定再相信你一次。”

    她没有让任何预案，也没有去参与演唱会的准备。

    只是安静地坐在房间里。

    等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