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转变期
秦邦华无声无息地点点头，表示对总经理问话的回答，海林见他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只好单刀直入，“我找你了，就是想问一问，为什么针织厂子校从企业所有改成了私立？当时公司开董事会了没有？”
边问着，海林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通，“夏秘书长，你过来一趟，顺便把钱副总经理叫过来！”
不一会儿，钱菊萍跟着夏青柏，一先一后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关总经理，您找我？”
“坐坐坐，钱副总经理，我问你个情况！”
“总经理，您说！”钱菊萍细声细语地回答着，用眼角儿的余光瞥一眼孔惜媛，和秦经理，似乎在分析着面前的形势……
关海林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说，“钱副总经理，企业的学校和医院是你分管的工作，红星学校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私立的，让我们感觉奇怪！这也是我叫你们过来的主要原因！”
钱菊萍没有立即回答，停顿了片刻，才微微一笑，“这是严副总经理自己安排，您可以问夏秘书长，他是经手人！”
“我不管谁是经手人，我只问，教师的工资关系是怎么转的，私立学校都接收了针织厂学校的哪些财物！”
钱菊萍伸出右手，捋了捋齐肩的短发，让自己鼻尖儿上的雀斑向上跳了一下，海林看到她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就知道她有些紧张，便假装生气地凝视着这个古板的副总经理……
“钱副总经理，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咱们不要回避问题，单刀直入！”
见海林斩钉截铁，义正言辞，钱菊萍有些局促不安，似乎在斟酌自己是不是应该实话实说，良久过后，终于，她下定决心似的，昂起头，平静应对，“严副总经理以副代正时，对企业收归学校做了一个试点，红星学校是所龙头学校……”
看来她是知情者，经手人，听她的口气，也许这件事儿的动议是来自严集森，但真正的操作者却是在座的这位副总经理，难道他们也有一些勾连？
海林坐在转椅上，看着微胖的秦经理，缓缓地转过头，问他，“红星学校究竟是什么情况？”
秦经理沉吟半晌，微圆的笑脸堆上一丝不安，有些犹豫不决地抬起眼皮，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看看一脸正气的关总经理，完全企业，直到变私立，作为文化沟通部经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违背原则的事？可是，他当时是孤掌难鸣啊！
看到关总经理拧紧眉头，秦经理明白自己必须回答了，他低下头，不敢看海林凌厉的眼神儿，唯唯诺诺地回答总经理，“关总经理，我----这个教育经理其实----就是个傀儡，很多事儿----唉！我并不知情，或者是事后知情，后知后觉，红星学校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听完这话，海林完全明白了，秦邦华不知情，是严副总经理一手遮天，伙同钱菊萍他们一起瞒天过海，改变了学校的性质！但至今为止，钱菊萍并没有亲口承认这件事是她所为，海林望着钱菊萍，踹度着……
秦邦华坦诚相见，钱菊萍却是闭口无言，也许自己把她想复杂了，她也只是知情而已ｌ星学校的校长何香妮是严集森的女人，显而易见，严副总经理以权谋私，利用自己代理总经理的职务为他的女人谋取了这所学校！这又会与钱副总经理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儿，海林舒展开双眉，略显轻松地问道，“钱副总经理，红星学校的情况，你是事后知情，还是事前，严副总经理就和你做了沟通？”
听到这话，钱菊萍也舒服了很多，自然而然地回答，“这件事儿，我是事后知情！我知道后，也曾反对，但严副总经理一口咬定，这是总公司的一项重大改革开放项目，是任务！任何人都不能阻碍改革与发展的步伐！”
“这么说，是严副总经理当年一意孤行，滥用职权，改变了公司学校的性质？”海林气愤地拍着桌子，大喊，“这是渎职与犯罪！公司学校与私立学校性质截然不同，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
孔惜媛听总经理这么说，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抬起明媚的笑脸，接茬儿说，“是啊！总经理，我们学校的老师就是这么想的，公司的财产，突然变成私人管理，每个人都拿绩效工资，我们的工资水平下降了，我们的保障哪里去了？我也有此一问！”
孔惜媛有些激动了，眼中闪着泪花儿，掏出来一方手帕，擦着眼泪，继续倾诉着自己的苦衷，“我是他们的老校长，他们中很多人拿不上工资，有些人是夫妻双方在我们学校，连下锅的米都没有，您说，我怎么能不揪心？”
海林也没预料到情况会那么糟，就诧异地问她，“怎么？你是说，有些教师拿不上工资吗？”
“当然了，我们学校原本有两千五百多学生，改成私立以后，流失率上升，现有学生一千八百多，一下子减少七八百学生，老师有四分之一没有事儿干，怎么会有工资啊！”
“胡闹！这真是让人不耻的行为，为了个人的私预，置二百多人的学校于不顾，胡乱作为！”
孔惜媛望着办公桌后的总经理，心想，这算是总经理的表态发言吗？我们无数次找总公司，总算是有领导给了一句正面的答复，我们的老师有希望了！
“总经理，您真是善良啊！我能感觉到您对下属的关心热爱，我们红星学校全体教师，都是兢兢业业，一心一意为教育献身的，尤其是那些老员工，对三尺讲台倾注了一生一世的心血，眼看就要退休了，却赶上体制的变化，怎么会不窝心啊！”
海林不知所措地望向孔惜媛，她说的是真心话，可是，谢经理也是个讲原则的人，既然他们屡次三番来总公司，怎么会没有回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