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镇
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暴风雨中,鬼火一样的风雨灯一闪一闪,时隐时现,可以看见一行十几个人影,在泥水中艰难移动。
这些人不知害怕什么,个个面色如血,刚走到西斯村口,一道亮丽的光闪过,这十几个人捂着喉头,睁大着双眼,一道闪电从天心划过,这些人随着闪电倒下。
这时,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灰衣人走出来,他的身后跑出一个大汉,将那十几人的尸首看了一遍,然后过来凛报:总舵主,都死了,那灰衣人回过头来,竟然是21世纪的中国人刘流。
刘流看了手下人一眼,他利用修罗王手下的七十二护法作根本,一年多来“中华堂”已是三万多人的大组织了,他与秦木会。
高人求合伙玩彩票圈钱,又时不时偷富人的金子,因此他手里的银两竟多达亿两,他为了打败光明神教,甚至是灭了光明神教已经不忌任何手段了。
他知道有良心自己便只剩下死路一条,向他的前世一样,死了也是白死。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集蓄足够的力量,他不想象条死狗那样死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刚才所杀都是光明教徒,其中一个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他不想小龙女的行踪,被光明教徒寻到半分,他象21世纪的每个中国人一样,只要自己的亲人过得好,那里会去管别人的死活。
吴楚由于这次大水,不知死了多少人,他不但半分银子没拿出,反而乘机召人,吴右他就召了十万人。
他的手下将那些死人扔到村前的杏里,然后象野兽一样隐藏起来。
蓦地,岸边的芦苇丛中一阵簌簌的响声,接着几只凫鸟扑愣愣窜起,只见一个灰色人影从河里死尸爬出来,他含着泪抱着那个小女孩奔上岸来。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壮年汉子,一身庄户人家服色,尽管风霜困顿给他双颊涂上浓浓的一层青黑油垢,一双突出的瞳仁依然精光射人。
他双目朝古道两端略一睥睨,脸上警惕神色顿时舒展,整整衣襟,大步跃过古道,攀上路畔的山岗。
此时,秋山寂寥,残阳褪尽余晖,暮霭朦胧中传来两三处犬吠鸡啼;足下卵石嶙峋,藤莽牵衣,他停足凝视这一派苍凉景色,仿佛触发心机,蓦地转过身来,伸开双臂,发出一阵凄厉而悠长的啸吟:“噫——啊——啊——”
霎时间群山回响,秋叶簌簌应和,那凄厉的长啸久久在吴楚古道的上空回荡。
啸声甫歇,那人倏忽间消失得没有一丝踪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古道南端响起了一阵急骤的蹄声,一队骑者挟着滚滚黄尘向北疾驰。这一队骑手屏声敛气,兽摘鸾铃,冷月寒星的微光之中,只有迎风飘拂的旄旌和骑手那精湛的控驭魔兽的身手可以分辨出:这是一队虎兽人铁骑,万兽山最精锐的禁卫军。
巨蜥队伍愈驰愈接近那个丘岗,一声惨烈的嘶鸣忽地响起,马队前的那一名什夫长尚未回过神来,猛觉手中缰绳一松,正要仰身收缰,胯下巨蜥早已人立起来,浑身一阵震颤,只一声短暂的喘息,连同驮在背上的两个骑者硬生生地瘫倒在地上。
只听得“嘿嘿”两声冷笑响过,岩畔早转出那个庄户打扮的汉子,他眉梢微挑,瞟一眼那匹被斩断前蹄正在地上挣命的巨蜥,叹一口气,信手撩起衣襟,气度雍容地揩了揩剑刃上的马血,浅唱低吟般说了句:“三尺青锋,十年磨砺,仅斩得一双蛇足,惜哉!”
那汉子屏息凝神,一柄剑架格着七、八把长刀,不敢有丝毫怠慢。约摸走得十余个回合,渐渐觉得气力不加,两臂疲软,加之背上的女孩碍手碍脚,一时间只得遮拦架格,慢慢被众虎兽人遇到了路畔的断崖。他心中一声“不好”尚未叫出,七、八把长刀早裹着寒风天罗般罩了过来,他猛觉着左肋一凉,紧接着一阵刺痛。”
那汉子略一趔趄,复又站稳,此时,反而双目如炬,,身形忽而变得夭矫敏捷,手中剑也挥舞得煞是古怪。倏忽之间,剑刃到处,早有两名虎人眉心中剑。那汉子也不敢恋战,托地跳出圈子,攀上路畔断崖,长啸一声,仗剑疾走,眨眼之间便钻入了密密的丛莽。
一场意外的狙击来得猝然结束得也猝然,此刻,古道长河上的金铁交鸣之声戛然止息,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刚才那一场生死搏斗。
只剩下漫坡野草在风中絮语,杏在苍茫夜色中泛着隐隐的波光。稍顷,距离断崖不远处的丛莽中,他重又手仗长剑,警惕地站了起来,屏息凝神,聆听着一周遭的动静:哪里有什么马嘶人喊,哪里有拨草撩枝、追踪寻查的长刀。
一旦确信这令人放心的寂静确非幻象,他才拭去额上的冷汗,轻叹一声“惭愧!”纳剑入鞘。他忽忙地裹好创口,扎一扎衣襟鞋带,然后对背上已死的女孩说:娃啊,咱爷女回家。
原来他是西斯庄的人,带孩子去外婆家,却招来这无妄之灾。不过,他记住了那灰衣人的一切,终有一天,他要报这血海深仇,他抬起头,抹去眼角的泪,然后循着原先的方向大步撩衣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