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未必真豪杰
大叫,喝道:“放屁!”挥拳便击了下来。
姬小凡自知失言,不愿伸手招架,甘心受他一拳。不料辕轩无敌的拳头伸在半空,却不落下,向姬小凡瞪视片刻,缓缓收回拳头,道:“西斯兄弟,你为女子所负,以致对天下女子都不相信,我也不来怪你。语嫣若是受她父亲嘱咐,想使美人计,要骗我的神功经诀,那是很容易的。她又何必骗?只须说一句:‘你那部神功经诀给了我吧!’她甚至不用明说,只须暗示一下,或是表示了这么一点点意思,我立刻就给了她。她拿去给她父亲也好,施舍给街边的乞丐也好,或是撕烂了来玩也好,烧着瞧也好,我都眉头也不皱一下。西斯兄弟,虽然这是武林中的奇书至宝,可是与语嫣相比,在我心中,这奇书至宝也不过是粪土而已。练承天枉自文武双全,实在是个大大的蠢才。他若叫女儿向我索取,我焉有相拒之理?语嫣在我入墓不久,便来救过我,因此受了致命伤,一身功力全废了。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双腿也给她大哥打断,才不能来看我,她要那个丫头送我送食物与衣服,那丫头才出后院,她大哥一掌送了这丫头性命。”
姬小凡听了血脉俱张,站了起来说:我去杀了这贼子!辕轩无敌知他妹妹为人所杀,只要听到小姑娘为人所杀,便心情激动。
辕轩无敌说:我神功入了门,自是不惧这区区铁链,那一晚我越过高墙之时,还道不免一场恶斗,不料事隔多年,练承天早已无防我之心,外边的守卫早已撤去。
他万万料想不到神功如此奇妙,穿了琵琶骨、挑断了脚筋的人,居然还能练成了上乘轻身术。“我到了高楼的窗下,心中跳得十分厉害,似乎又回到了初次在窗下见到她的心情。终于鼓起了勇气,轻轻在窗上敲了三下,叫了声:‘语嫣!’
“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朦朦胧胧地道:‘大哥!大哥!是你么?我是在做梦么?’
我隔了这许多苦日子,终于又再听到她的声音,欢喜得真要发狂,颤声道:‘是我!我逃出来啦。’我等她来开窗。
以前我们每次相会,总是等她推开窗子招了手,我才进去,我从来不自行进她的房。
“不料她并不开窗,将脸贴在窗纸上,低声道:‘谢天谢地,大哥,你仍是好好的活着,爹爹没骗我。’
我的声音很苦涩,说道:‘嗯,你爹爹没骗你。我还是活着。你开窗罢,我要瞧你。’她急道:‘不,不!不行!’我的心沉了下去,问道:‘为什么不行?’她道:‘我答应了爹爹,他不伤你性命,我就永远不再跟你相见。他说倘若我再见你,他就杀了你。
我哈哈一笑,说:他永远也杀不了我,我练成神功,不生不死,除非我自己不想活了。
语嫣自是半信半信,她打开窗户,我进来后才知道她功力全散,双腿巳残。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来传功给她,五十年后,她也入了神功的门,慢慢可以行走了。
又过了一段时日,外面传言,圣天夫人突然收了她母亲为徒,这是非常古怪的事。我到现在还没有想通,又过了一百年,我因为要参透神功,便再没有出去了。
况且语嫣已经可以自我修行,不须要我传功给她。好了,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带着微笑去了。
姬小凡心中悲苦,放声大哭,他又坐在辕轩无敌身边三天两夜,见尸体已经变色,才知他再也不会活过来,又一场大哭。
经历了这些事,他心中的仇怨减少了,他现在只想杀一个人,那就是刘流,他去山后的树林,砍了木头,做成棺材,现在他的功力之高,砍木头比拍豆腐更简单,做好棺木,将辕轩无敌全身抹干净,又换上新衣,这才将辕轩无敌放进棺木,又在练语嫣的旁边单掌一拍,一个墓坑便出来了,放入棺木填上泥土,又痴痴的不吃不喝坐了一个月。
这天,他在坟前叩了三个响头,喃喃自语道:大哥,我杀了仇人,便回来陪你。
出了殿门,他获得了举世无双的斗技,可他的心中却无半点喜意,只觉心中越来越凉。
在明澄的天空中,微微地漂浮着高高的稀疏的云朵,像春天的最后的雪那么发乳白色,像卸下的风帆那么扁平而细长。
它们的像棉花一般蓬松而轻柔的花边,慢慢地、但又显着地在每一瞬间发生变化;这些云正在融化,它们没有落下阴影来。
姬小凡看着云,不由想起女滛妖,他决定去墨坟看看,如果在那里,便将她救出来,但他知道八成不在,不过,为了安自己的心,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慢慢的走着,路上一些妖兽纷纷避开,连那只正在外面玩耍的天煞蚁也吓得一动不动,他笑着抚摸了一下这只灵性十足的妖兽,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墨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