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洗净一身从头越

不成也要成。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是这个道理。

若是,他与黛玉生了间隙,让那大头宝趁此机会钻了空子、撬了墙角,那可真算是自食恶果,到时他必然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徐穆秋步履匆匆走进了贾府,贾母见他去而复返,不解其意,开口问道。

“秋哥儿,才不是刚走,怎么又返了回来?若不是真心放不下我这老太婆?”

徐穆秋此时心绪都牵在了黛玉身上,哪里还开得了玩笑。强扯出一丝笑意,回应于贾母。

“老太太就莫要开这玩笑了,吾去而反之,可是有事要和老太太禀明。这事和林妹妹有关,请老太太听我细说。”

徐穆秋是来找黛玉的,但来这贾府,必然得先拜了贾母。本想拜见过后,便去寻黛玉分说心意。

可他一见到贾母,便想到一桩前事,正与黛玉有关。这事必得先得了贾母应允,方能玉成。所以徐穆秋便开口提了出来。

贾母一听,徐穆秋有事要说,又与她的另一个玉儿有关,便开口说:“你这猴儿,有事直言即可,不必又请又禀的。”

“老太太果然是个爽利的人,是我废话多些,这事儿还要从救治宝玉说起。

“那日,妹妹见我所用道家功法端是奇效,便请我去闲聊一二。话中谈到,她父林公已是久病沉疴,望我能搭救一番。当时我已应允于她,不过那扬州天高路远,便是想去也不知何时了?”

“如今恰逢其会,小辈吾再有月余,便要前往那江南求学,顺道还要去扬州看望我父。”

“我观妹妹年纪尚幼,离家已近两年,那日话中,似有思亲之情、思家之意。如此这般,便想问上一问,不知,此行是否携妹妹一道去了,看望她父林公,以妹妹解思亲之苦。”

贾母听后,眉头微皱,面露思索之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贾母回过神来,神色也有些舒缓,看了徐穆秋两眼,悠悠说道:“秋哥儿,真是有心了,能如此为你妹妹着想。”停顿片刻,又说道。

“玉儿,离家日久,家中也仅余老父一人,忧思在所难免。孝之一字,没人免俗,此事并无不可。”

“只是光你二人同行,未免太过麻烦于你。正巧前些日子,我还想打发琏儿去金陵,归置一下族里祭田之事。”

“便让他随你们同行,也让你琏二哥,为你俩处理些杂事也好,反正他也精于此道,巴不得乐意呢。”

徐穆秋一听贾母应允,顿时惊喜不已,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哪里管得了,两人同行,还是三人同行?他又意不在此,只是前番惹恼了黛玉,想玉成此事,让她开心罢了。

红楼中,黛玉的思归之意,不用言表。徐穆秋想着,要是黛玉此时得知自己将要归家,看望老父,不知会有多开心。那仿佛长在眉间的愁意,也会尽数散了吧。

贾母见徐穆秋呆立在她身前,一脸傻笑,不知在想什么美事,心中莫名,出声喊道。

“秋哥儿,回神了。不知在傻笑什么?”

徐穆秋听到动静,回过神,面色一囧,忙向贾母告退,要去寻黛玉诉说此事,并为前番的莽撞之举道歉。

贾母也没有拦他,像她这个岁数,什么风浪没见过?像这种小儿间儿女之事,更是一探可知,不然她为何要安排贾琏一道前往江南?

什么祭田?不过是托词罢了。现在黛玉还小,可以发乎情,但一定要止于礼。

贾母也是过来人,也看过那才子佳人的话本,年轻人嘛,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会忘乎所以。贾琏只作监督之用,防患于未然。

徐穆秋从贾母处出来,一路小跑,复又到了黛玉居所,他停在了院门口,对着里面高声喊道。

“妹妹,我又回来看你了,莫生气了好不好?怪为兄愚嘴笨舌,说错了话,惹恼了你,吾认错。今日要打要罚,都随了你,绝无二话。”

黛玉此时仍是神色黯然,双目垂泪。

徐穆秋并不知道,从他走后,黛玉变越想越气,越气越伤,弄得了个如此模样。黛玉本就是个孤洁的性子,若非如此,怎会在诗中用‌‍​海​棠‌​来自喻。

想她这朵‌‍​海​棠‌​,情窦初开,便被这心仪之人,误认喜欢了别人,黛玉怎会不伤?这一伤神,便是一个白天。黛玉在心中怨死了徐穆秋这个愚笨、负心之人。

徐穆秋那话中的意思,慧敏似仙的黛玉,怎会不知?

徐穆秋亦然对她有意,但却吃他人的醋。仔细想来,黛玉心中感到莫名,她都不知这人是谁。可话既已出口,那就表明徐穆秋在怀疑与她。

孤洁的‌‍​海​棠‌​花,怎能忍受如此的怀疑?黛玉在心中打定主意,绝不会原谅徐穆秋这个笨蛋,从此以后,再也不去理会于他。

黛玉边想着边伤神,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自家院外,传来徐穆秋的喊声。这声音响的她在房中听了都觉得震耳。一听见徐穆秋话中内容,心中暗啐了一声:“不知羞的笨蛋”,便急急跑出闺房。她可不是不生气了,只是怕这声音太大,被别人听了去,害她一起丢了脸面。

黛玉跑到徐穆秋的面前,只见她,眉头紧皱,脸上挂着泪珠,带着怒气,开口说道。

“你这人好不要脸,刚不是自行离去了吗?如今又是谁请你来的?不请自来,便不是客,还不快离开我这小院。”

徐穆秋听言,面色发苦,暗道不妙,再见黛玉此时神色,更是自责不已,赶忙开口说道。

“妹妹,为兄知错了。先莫要急着赶我,吾可是为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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