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沪城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在八十年代已经有了公交车。

从市里坐一小时的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城坐个把小时的拖拉机就能回她家了。

十足的折腾。

谢夷元看着精力四射的妻子,有些头疼,哪有结婚第一天就回娘家的?

他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

“你才嫁过来第一天,现在就爸妈会觉得你是在谢家受了委屈,该担心你了。”

按照沪城这边的规矩,新妇会在第七天回娘家一趟。

陈真仪手里有了谢母给的钱,说话也硬气了起来。

“我就要今天回。

你们城里破规矩真多,我是嫁人又不是死了,凭什么头七才能回门?”

她像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孔雀,漂亮骄傲。

“再说了,我就是在你们家受了委屈。

你早上凶我,你妈放一个女人进来恶心我,你爸和你妹妹不知道躲哪去了冷暴力我。”

一条条细数着谢夷元一家的罪状。

如果挨骂的不是自己,谢夷元差点就信了。

“不是城里规矩多,你们村不也是这个习俗么?

你如果想爸妈的话,过段时间我陪你回去住几天。”

陈真仪不买账,硬是要鸡蛋里挑骨头跟他闹。

“什么叫我们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农村里出来的,那我们干脆离……”

在谢夷元越来越冷的视线下,那个“婚”字陈真仪硬是没敢说出口。

赌气瞪他,道:“不说就不说。反正我要回家,你爱陪不陪。

还有,那是我爸妈,你不许喊他们爸妈。”

谢夷元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己娶回来的老婆,还能咋办?当然是自己哄着呗。

既然不让牵,他索性就不牵了。

长臂揽过陈真仪的腰,趁她不备偷亲了以后,然后搂着她往外走。

“回,我陪你回。”

不敢不陪。

就陈真仪那娇气性子,来回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准折腾地天昏地暗。

别到时候又有哪条野狗凑过来献殷勤。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就是这样上位的。

不得不防。

两个人还没走多远,就撞见了谢夷元的下属。

一个精壮的男子大老远就在跟谢意远打招呼。

“首长,你今天怎么还没去……”

他走进了站定,对谢夷元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看见谢夷元真边的女人,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谢意远告婚假的事情。

连改了口,“这位就是首长的夫人吧?

你俩真般配,跟金童玉女似的。”

谢夷元听得很高兴,陈真仪却不怎么乐意,撇了撇嘴角:“你没读过书么?金童玉女是形容纸人的。”

丧葬用品。

怎么能当成夸人的词?

说得那男子一下子红了整张脸,连脖子都泛起了红晕。

但因为实在是晒得有些黑,所以看不太出来。

他结结巴巴想要解释。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和团长……”

他越结巴,陈真仪越是专注地盯着他看。

越是专注地看他,他就越是结巴。

到了后面每说一个字都磕磕绊绊得要命。

天啊,为什么没人告诉过她,谢团长的夫人长得这么好看?

跟电视机里的明星似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时,脑海里打了千万遍的腹稿都像是不慎飘落湖面的纸。

墨渍一圈圈的晕开,想说的话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谢夷元放在她腰上的手暗自收紧,脸上却还是正宫得体的笑。

“没事的耿流,我会跟她解释。我夫人说话就这样,你也别生气。”

在提到“我夫人”时谢意远没忍住加重了语气。

谁知道平日机灵的耿流现在仿佛是智商下线了一般,完全听不懂谢夷元的言外之意。

他羞涩地摆了摆手,唯恐陈真仪误会自己,急忙解释。

“不是的,团长夫人您别误会,我知道您不是故意取笑我的。”

这下轮到陈真仪无语了。

她的视线在谢夷元和耿流身上来回打量,怀疑谢夷元能当男主靠的就是周围人衬托。

谢夷元身边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她就是故意嘲笑的耿流,很难看懂么?

谢夷元一看耿流这出不值钱的死样就来气。

当年他自己就是这样装蠢,装被陈真仪耍得团团转才“骗”得美人归的。

都是他的来时路。

耿流这一套都是他玩剩下的了,也敢来他面前班门弄斧?

可笑。

谢夷元恢复了在外人面前的清贵气质,部队磨砺出来的冷厉气质此时毫不遮掩地外放,对耿流道。

“你今天不用训练么?”

可惜耿流不是他手底下的,不然等他收假一定往死里练这小子。

耿流忙挥手解释:“不是的谢首长,是今天我娘来了,在招待所。

所以我们排的排长让我回去换套新训练服见我娘。”

谢夷元点了点头,非常善解人意:“那你快去吧,你娘来一趟不容易。”

殊不知男人的心声洋溢着刻薄:蠢得要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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