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周遭纷乱的声音终于消失。

我想,我终于可以在死前安静一点了。

萧鹤卿轻轻掀开了我的床帐,半晌,又放下,坐到我床边说:

“阿蘅,你是不是恨朕?”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明显的哭腔。

不像太和殿上,那个杀伐果断的帝王。

我的嘴角用力扯出一个笑来:“不恨,臣妾,怎么会恨陛下呢?”

如果恨的话。

那就应该在他两次立后却没有想起我时恨他。

在他为了偏袒别人害我难产时恨他。

可三十多年都这样过来了,还说什么恨不恨呢。

我不恨他,只是也不再爱他罢了。

听了太久贵妃、娘娘这样的称号,以至于他刚刚唤我阿蘅时,

我都没太明白,他叫的是谁。

如今想来,我早已不是阿蘅,而是贵妃,该对他行礼才是。

于是我擦了擦鼻头的酸涩,想要起身对他行礼。

他忙冲过来,将我一把抱在了怀里。

那年,他娶了崔令仪后,也是这样抱着我,求我原谅他。

他对我是愧疚的,

可他却任由崔令仪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

崔令仪头痛,说是我和她八字相冲,他便叫我从主院搬出去,

挪到了最偏的院子去住。

崔令仪脚崴了,说是我故意在石板路上放了石子,

他就罚我顶着风雪跪在石板路上认错。

一时间,我变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人人都说,雍王妃活的还不如个外室。

反倒是侧妃家世清白,应该抬为正妃。

话传到萧鹤卿的耳朵里,他大发雷霆,

找到嚼舌根的人,免了他的职。

那日,是崔令仪做侧妃后,他第一次主动来到我的院子。

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想要抱住我,

却又知道我会拒绝似的,张着手臂,怔怔站在门口。

他说:“阿蘅,我知道你怨我,可我没有办法。”

“我不当皇帝,当了皇帝的人就会杀我!”

“我能怎么办,身为皇子,你说我能怎么办......”

他无助地瘫坐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只已经泛白的荷包。

那是我第一次为他做的荷包,上面的针脚歪歪扭扭,丑不堪言。

可他却珍视异常,如今,还带在怀里。

我徐徐站起身来,看着摇曳的烛火映着他眼角的泪。

那一夜我们好像恢复了成亲时的情动,

折腾到后半夜,才精疲力尽的双双躺回了床上。

他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着我的脸颊,对我说:

“阿蘅,我多希望,咱们只是庄子里一对普通的夫妻,不要回这个吃人的京城。”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我们只能往前看,对吗?”

对,人只能往前看。

所以我接受了萧鹤卿要夺嫡的事实,开始做好他的贤内助。

帮助他在京中各夫人那里游走。

我接受他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甚至为了取得太傅门生的信任,主动让出正妃之位,让崔令仪做了正妃。

一时间,我从京城中人人嘲讽的笑话,变成了大家口中贤德的化身。

王府里的老人都说,我这般大度,

日后王爷大事将成,一定会顾念旧情,许我皇后之位。

对于崔令仪,不过是利用而已。

确实,精于算计的男人,在登基后直接瓦解了崔家的势力,将崔令仪做了一颗弃子。

只是,他立后时在赵家女和徐家女之间抉择了三日,也没有想起我。

3

或许是想起了往日的种种,萧鹤卿看向我时,眼里开始充满了愧疚。

只是他不说,他不说抱歉,也不说对不起我。

我知道,他是这天下的君主,不应该向一个女人低头。

而我要的,也早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道歉了。

我的呼吸沉重,靠在他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萧鹤卿轻抚着我的脊背,像在呵护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前些日子太医不是说见好,为什么,为什么又病的这么厉害了?”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想将外面的太医叫进来谴责。

我拦住他,苦笑着提醒道:

“陛下日理万机,恐怕是忘了,上次来看臣妾,还是春天的时候。”

如今已经隆冬,万物凋零的死寂,透不出一点鲜活的气息。

如果不是撑着想看看女儿的孩子出世,我早就死了。

听到我的话,萧鹤卿拥着我的怀抱更紧,他的喉头哽咽,

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落到我耳边的只有一句:

“阿蘅,我求你,算我求你了,你接下这封后的旨意,好吗?”

恍惚间,我突然想起三年前他也这样求过我。

只不过,他那时求的是让我别妄想后位。

那会儿,我还年轻,不服气,但到底还放不下他。

所以我们白天吵得面红耳赤,夜里却又纠缠不休。

他总嫌我不够端庄,可这凤仪万千的规矩,原就不是定给我这个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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