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书房里的烛火,映照着一张张凝重的脸。
希望的微光刚刚亮起,便被一座名为陆擎的巍峨高山挡住了去路。
“此人……难办。”云霆缓缓吐出四个字,为这次的目标下了定论。
作为当朝相国,他对京中勋贵了如指掌。镇北将军陆擎,是先帝亲手提拔的猛将,也是当今圣上最为敬重的军中元老之一。他一生戎马,性如烈火,最是瞧不上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的机心与权谋。告老还乡后,更是将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除了偶尔进宫向圣上请安,几乎断绝了与所有人的往来。
想从他手中求取那根视若性命的手杖,无异于虎口拔牙。
“父亲,”云奕沉吟道,“若由您亲自出面,晓以利害,动之以情,是否……”
“不可。”云霆断然否决,“我与他素无私交,贸然登门,所求又是他最心爱之物,他只会当我别有用心,甚至会认为我相国府仗势欺人。届时非但求不到东西,反而会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那用重金去换呢?”云景试探着问,“黄金万两,奇珍异宝,总有他动心的东西吧?”
云霆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太不了解陆擎了。此人一生清廉,最恨铜臭之气。我们若拿金钱去碰他,只会被他连人带礼物,一并打出府门。”
利诱不行,威逼更不行。
相国府的权势,在一位手握先帝金牌、连当今圣上都要礼敬三分的军功元勋面前,也要掂量掂量。
书房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座高山,似乎无路可攀。
“父亲,大哥,二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云舒那清泉般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沉寂。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法子。”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亲自为父亲研墨。墨香清雅,如同她此刻的思路,清晰而沉静。
“陆老将军性情刚烈,不喜权贵,不爱金钱。这说明,他是一个只认‘理’,不认‘势’的人。寻常的法子,对他都行不通。”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云霆看向女儿,眼中带着询问。
云舒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不能‘求’,也不能‘换’。我们得让他心甘情愿地,主动将手杖……‘借’给我们。”
“借?”云景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有可能。”云舒的语气十分笃定,“二哥方才说,将军府曾闹鬼,最后是陆老将军持着手杖,才将邪祟镇压下去。这说明,将军府的风水,本身就有问题。那根雷击枣木手杖,虽然能镇压一时,却未必能根除病灶。这就好比一个人得了重病,只靠一味猛药吊着性命,病根却始终未除。”
她看向云景:“二哥,你听到的传闻,可曾说起陆老将军的身体状况?”
云景努力回想了一下,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老兵说,陆老将军虽然精神矍铄,但常年手脚冰凉,即便是在三伏天,也要抱着个暖炉。而且他夜里多梦,时常被战场上的杀伐景象惊醒,太医瞧了多少次,都只说是早年征战留下的旧伤,无法根治。”
“这就对了。”云舒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手脚冰凉,夜多噩梦,这并非旧伤,而是被阴邪煞气侵体的症状。那根手杖的至阳之气,虽然护住了他的心脉,但也无法完全驱散常年累月积攒在他身体里,以及府邸中的战场煞气。此消彼长之下,他的身体,自然会一日不如一日。”
“所以,”她总结道,“陆老将军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金钱,不是权势,而是能为他根除这顽疾的‘方法’。而我们,恰好能为他提供这个方法。这,就是我们的‘敲门砖’。”
一番话,说得云家父子三人茅塞顿开,眼前豁然开朗。
是啊!他们只想着如何去“拿”东西,却忘了可以先去给予。
利用信息上的绝对优势,精准地切中对方最核心、最隐秘的痛点,从而创造出平等的,甚至是让对方主动的交易机会。
“好!好一个‘敲门砖’!”云霆抚掌赞叹,眼中满是骄傲与欣慰。他这个女儿,不仅有仙缘,更有玲珑七窍心,遇事冷静,分析透彻,已然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
“可是,”云奕提出了新的问题,“我们该如何将这块‘砖’递到陆老将军面前?他深居简出,我们总不能直接闯到将军府,说‘我能治你的病’吧?他非把我们当成江湖骗子不可。”
“这便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亲眼见证,亲耳聆听,从而产生信任的契机。”云舒胸有成竹地说道,“父亲,您只需帮我查清楚一件事。”
“何事?”
“陆老将军虽然深居简出,但总有自己的喜好吧?比如,他爱去哪家茶楼听书?爱去哪家酒馆喝酒?或是爱在清晨去哪个园子遛鸟?”
云霆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女儿的意图。
他要的,不是强攻,而是巧遇。
……
三日后,京城西街,一间名为“听风阁”的茶楼。
这间茶楼位置略偏,装潢也算不上奢华,胜在清净雅致。来往的客人,多是些退隐的官员或是附庸风雅的文人,最喜这里的安静。
二楼临窗的雅座,云舒与云景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几碟精致的茶点。窗外,是京城繁华的街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云景有些坐立不安,他已经喝了三壶茶,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楼梯口。
“妹妹,你说……他今天真的会来吗?”
“父亲的情报,不会有错。”云舒气定神闲地为兄长添上茶水,“陆老将军每逢三、六、九,必定会在申时初刻,来此听一出《杨家将》。”
她的话音刚落,楼梯口便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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